“我不喝,叔父,我不喝!”
千里之外,下相县,同样有被灌苦药汁的少年。
那少年外貌尤显稚嫩,十岁左右的样子,然而身影却异常高大,身长已有六尺三寸,身材壮硕。
这会儿他正抗拒着旁边叔父递过来的药汤。
叔父循循善诱,劝着那孩童:“羽儿,生病了就要吃药,你因何拒绝?可是怕苦?”
少年站起身,走到一边,“大男人何惧药苦,我不吃药,是因为我没病,我还能扛鼎。”
他说着,凑到旁边的四足巨鼎边,双手环抱,一个用力,将鼎举过头顶。
“叔父你看,羽没有病,羽不吃药。”
“你先把鼎放下。”叔父无奈摇头,“医生说你淋雨,感染了伤感,现在不觉,夜间就要起热。”
他看到那少年依旧不服,只能板起脸,厉声呵斥,“项籍!”
项籍无法,乖乖上前喝药。
待他将药一口饮尽,豪迈的将药碗丢至一旁。
“叔父,羽今年已经十一,我们何时打上咸阳。”
项梁好笑的看着项羽,“你这小儿,净胡言乱语。”
“叔父,我才不说大话,你等我长大,早晚有一天,我会打上咸阳。”
就在这时,侍从来报,府外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可有姓名?”
侍从:“那人没有说名字,只让奴把此物转交给老爷,他说老爷一看便知。”
项梁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玉珏,仔细观察,在他对着太阳,看到玉珏的一角缺口处时,立即扬声大喊:“快请贵客进来。”
不多时,一位头戴斗篷的武者走入内殿。
“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
“项将军客气。”那人说着,取下斗篷,大笑着落座。
项梁感慨,“一别经年,桓彭还是如此壮勇,想当年你父为成全荆轲刺秦,自戕而亡,何等壮烈,现如今,唉。”
来人正是樊於期(原名桓齮)之后,桓彭,他一直跟随在燕太子丹身边,后来太子丹身死,他便到处游走,寻找刺杀秦王的机会。
在一次跟踪秦王辒辌车的时候,与项梁偶遇,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自此成为至交好友。
“这次可是为那召令而来?”
桓彭豪迈的一口喝下杯中茶饮,“正是,赵贼可恶,竟然用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项梁不觉得是小恩小惠,只是他也深恨嬴政狡诈,便不反驳。
“叔父,这人是谁?”项羽在旁边好奇的观察着来人。
项梁温声召唤项羽上前,与两人介绍:“来,羽儿,叫过你桓叔父,他父亲可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哈哈,这就是小侄儿了吧,来,跟叔父比试一番。”
“好!”
两个人路数相识,都是大开大合,以一力降十会的路数。
两人在院中打的有来有往。
“好招!侄儿勇武!”
“叔父接我一招!”
项梁看着对战的两人,眸色微动,起了将人留下,教导项羽武艺的心思。
就在他心思流转间,比斗已经结束,项羽犹不服气的高喊,“等我再大些,定能打败你。”
桓彭大笑,“哈哈哈,好侄儿,那你可得快快长大。”
晚间用餐时,项梁提起想让其留下教导项羽的想法。桓彭早就看好项羽,便也不推脱,直接应允。
自此,桓彭便在下相县常住,每日与项羽对练,偶尔帮其逃脱文章典籍的考校。
“喝!”
“哈!”
月华殿内,苏瑾月看着对战的小七、小九,满脸心疼。
嘶……这一拳,直接打到了小九的胸口,多疼啊,啧啧啧。
哎呦,可别打到小七的脸,那么帅气一张脸,打肿了多可惜。
这一个抱摔好,哎,怎么衣服都扯开了,这白花花的一片,啧,没想到小九身材还挺好。
多抱,多摔,爱看。
扶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椅子上,边吃小食,边看侍卫们对战的三妹。
三妹监督侍卫训练是好事,只是为何三妹的笑容那么的奇怪。
苏瑾月招呼扶苏,“大兄快来坐,怎么想起来看妹妹了?”
“好了,今天的对战就到这里吧,快下去领些药膏,丹呢!拿赏钱!人人有赏!”
“叩谢三公主!”
人群退下,她才有功夫搭理扶苏,“大兄,你刚刚说什么?”
扶苏无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说,上次给你的书册都看过了吗?如何?”
苏瑾月非常光棍,“没看,都送给父皇了。”
扶苏:“什么?!你……唉,也好,父皇能看也好。”
苏瑾月:“大兄,要不我们一起去勤政殿觐见吧,正好父皇让我今天去向他回话,你陪我一起呗。”
“好。”
不懂拒绝的好大兄。
勤政殿内,嬴政端坐在上,看向台下臊眉耷眼的两个人,“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还很多话吗?”
苏瑾月暗中扯扯扶苏的衣袖。
扶苏无奈起身,“父皇,三妹年幼,有时无状,也是正常,慢慢教导就是了。”
“她年幼?年幼她就能去少做府玩火了?还烧了一栋屋舍!”
扶苏震惊扭头:“三妹,你玩火烧了屋舍?!你怎么没跟我说?”
苏瑾月捂脸,并不想见人。
她也就是好奇这个时候的火炉,稍微做了一下试验。
只不过理想与现实相差的有点大,而已。
嬴政看她捂着脸不做声,更气了,“来人!”
“我来了,父皇!”没等嬴政说完,苏瑾月娇俏的声音响起。
“父皇,儿不是玩火,这不是钢铁一直没弄出来,儿心中着急嘛,就……就尝试着自己改进火炉。”
嬴政:“火炉自有工匠们改造,你动动口就行,做甚自己动手?”
听出嬴政态度有所缓和,苏瑾月顺竿往上,“儿怀疑工匠不懂儿的用意,这才让火炉温度一直不达标。”
“果真?”
“果真!”
嬴政伸手从桌案下拿出一堆焦糊的果子,“那你跟我解释下,试验火炉,怎么会有这么多烤果子?”
苏瑾月圆润的跪下了,“父皇,儿错了,儿饿。”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嬴政这次真的被气笑了,“夏无且呢?让他给三公主开三副药,一天三顿,七天不准停!”
“不要啊,父皇!”
“拖出去,拖出去,莫要让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