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吾等乃学院的夫子,斗胆前来,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可以给学子们演讲一场。”
苏瑾月扶起身前满头白发的老夫子。
老迈之躯,发如霜雪,眼中之光炯炯,满是赤城。
苏瑾月拒绝的话堵在嗓子眼,清咳一声。
“待我回去安排一下行程。”
老者大喜,和其他几位夫子再次冲着苏瑾月拱手一揖,口中不停的道谢。
“多谢国师大人,我们定会好好组织,争取让学宫内的学子都能旁听。”
这……
有点玩大了。
那么多人,还都是学霸,压力太大了。
不过。
真特特么么得刺激啊!
这不得让她炫耀几辈子?!
干!
回去就写演讲稿!
是夜,刚刚陪李婉兮遛完弯回到卧室躺下的扶苏,被侍从匆忙的脚步声叫起。
“长公子,国师大人来了。”
扶苏着急的穿着衣袍,头也不抬的开口,“这么晚了,三妹怎得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
床榻之上的李婉兮跟着坐起,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整装,开口劝慰着,“公子勿急,宫中没有来人,应该不是大事。”
“嗯,你的胎气未稳还是别起身了,三妹良善,定然不会怪罪。”
话虽如此,夫妻俩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依旧整理着。
两人一前一后整理好衣妆,相携着前往会客厅,刚刚坐下,苏瑾月就到了。
“大兄!嫂嫂!江湖救急!你们可一定要帮我啊~~~”
高昂的求救声响起,扶苏忍不住起身上前迎上苏瑾月,口中不断安抚着:“三妹不急,慢慢讲,为兄定会帮你!”
说着话的功夫,几人坐回大殿之中,侍从很有眼力见的进来倒上热茶,快速的退出殿外。
扶苏的大脑里已经猜想了许多的可能。
如此深更半夜,不找父皇求救,定然是不被父皇允许。
想想最近三妹的行程,大秦学宫中学子众多,还需要他和婉兮一起帮忙才行。
难道?
“三妹,你看上了哪家学子,跟兄嫂们说,我们定然全力促成此事。”
“噗......”苏瑾月一口热茶喷出,连连呛咳出声。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扶苏拧眉,这么大的反应,莫非?
“三妹,你可是要将人收入府中?难道不止一个?”
苏瑾月伸出手,疯狂摆动,“咳咳,咳咳咳……”
扶苏点点头,同样伸出手,制止住着急要说话的苏瑾月。
“三妹不要急,此事确实有些难办,但是,三妹喜欢,倒也不是不能操作。”
“大兄,咳咳……咳咳咳!”
苏瑾月尔康手,恨不能堵住扶苏的嘴。
扶苏紧皱着眉头,眼中不时闪过几道狠厉,让他身边的李婉兮看得恍然,只觉得自家夫君越发有了陛下的气势。
思忖间,苏瑾月终于缓过劲儿来。
“大兄,不是!是演讲稿!学宫里的夫子们要请我去演讲,我哪里知道怎么讲!”
“哦~”
扶苏了然的点点头,心中竟然诡异的有点可惜。
可惜,他已经想到好几种能把人名正言顺送入国师府的法子。
甚至是反驳儒家博士的话语他都想好了。
“三妹,果真没有喜欢的儿郎吗?”
喂喂喂,你这一脸可惜的样子,还是那个最是克己守礼的扶苏吗?
苏瑾月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怪她,都怪她这只小蝴蝶。
把好好的小白兔,煽动成现在这么一只成年龙的模样。
诶?
这么想想,还挺有成就感的。
嘻嘻~
苏瑾月开心了。
露出一脸姨母笑。
“大兄,此事就交给你和嫂嫂了,三日后就用,急!”
扶苏敛起神色,手指无意识的捻动着,“可有要求?要多少字?”
苏瑾月挠挠头,不确定的回道:“反正就是面对全学宫的学子,尽量简短一些吧……”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的懵懂。
倒是旁边的李婉兮,脑中灵光一闪提出建议。
“不如就说些如何创新造物,转变思维的例子,亦或者描述一些世人口中的仙人生活,给学子们指出一些方向?”
“对!婉兮聪慧。”
扶苏抚掌赞叹,转而看向苏瑾月,“三妹你先照这个思路写一些,明日交于我,再帮你润色。”
苏瑾月默默的收回衣袖里的手稿。
那上面写着她绞尽脑汁想到的歌功颂德的三百字。
“呵呵……也、行、吧。”
苏瑾月挣扎,“我写五百字,可以吗?”
扶苏板起脸,李婉兮收起笑容。
两人像夫子一般看向顽劣的弟子,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可!”
苏瑾月颓然的弯下了自己的腰,“好吧,一千字,不能再多了!”
扶苏无奈的摇摇头,“三妹先写,明日为兄看过之后再说。”
苏瑾月丧气的走出长公子府,爬上马车,瘫在桌椅里一动不动。
装波爽。
装波的过程却很坎坷。
哎,这年代,装波都这么不容易了。
长公子府里,送走了苏瑾月的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相伴着慢慢走回寝殿。
“婉兮,你先睡,我去写点东西。”
李婉兮理解的点点头,“夫君不要太晚,明日写也是可以是。”
“好。”扶苏拍拍李婉兮的手,起身离开,准备连夜准备一份草稿,给苏瑾月备用。
火烛重重,长公子府的书房里,烛火亮到了后半夜。
国师府内,同样的灯火通明。
苏瑾月趴在书房的桌案上呼呼大睡。
仕女丹轻手轻脚的给苏瑾月披上一件披风,“主子,回屋睡吧~”
苏瑾月努力睁开一条眼缝,挣扎着开口,“不回,我要写稿子,呼……”
呼噜声渐起。
仕女丹无奈的摇头,缓缓抱起苏瑾月,慢慢的放到一边的矮榻上。
给苏瑾月掖了掖被角,丹慢慢的走到书桌前,准备收拾一下主子的书稿。
只见宽广的书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白纸,白纸的一角,静静地写着几个大字。
“变则通,学则达,传承不一定守旧。”
丹取过镇纸,轻轻得压在白纸之上。
一阵风吹来,带起白纸的一角,而后缓缓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