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傍晚时分回到家里,江瑶在一进院就拦住了他,把他和余望亭喊到一旁倒座房里说悄悄话。
郝猛和陈松伟想跟过来听听,结果都被江瑶给赶了,唯独余望亭没遭到驱赶。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余望亭有些不解。
“今天宋砚之那混蛋来找颜姐姐了。”江瑶眨着眼睛说道。
“是来答谢颜姑娘的吧?”余望亭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之前就见他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在衙门里办公,说是有事要出去与人商谈,把衙门里的活儿都丢给他手下的人了。”
江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江瑶一眼:“说重点。”
“对,他就是来答谢颜姐姐的,但是,我听平安说,那宋砚之送给了颜姐姐一套头面。颜姐姐最后还收下了,哥,你要小心点啊,我看那姓宋的混蛋不怀好意!”
江瑶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有些词不达意,但江珣是听明白了。
宋砚之借着答谢的借口,送了颜子苒一套头面,这绝对超过了寻常衙门对百姓的嘉奖。
他沉着脸,轻声道:“你们先不要在苒儿面前提及此事,她既然收了,那就收了。”
余望亭跟着点点头:“不就是一套头面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回头我也给颜姑娘送一套就是。”
江瑶闻言,顿时瞪了余望亭一眼。
余望亭立马改口:“给你送两套。”
江瑶这才满意了,但还是一副不悦的神色:“我才不稀罕。再说了,你有那个钱吗?”
余望亭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还真就没有那个闲钱。
江珣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打闹,快步进了二院。
颜宅一大家子人在大厅里坐着喝茶说说话儿,颜子苒和尹茯苓等女子则忙着摆上饭菜,而后招呼众人上桌用膳。
用了晚膳之后,江珣跟着颜子苒一块回了偏院,有仆妇打来热水,让江珣沐浴了一番,换去一身脏衣服,清清爽爽地坐在偏院亭子里。
颜子苒洗漱过后,坐在屋子里寻思着一桩事情。
偶然瞥见窗外江珣坐在亭子里,正直勾勾地望着她这边的房屋。
她只得起身,来到亭子里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衙门里的差事都忙完了,今天晚上能歇会了?”
“嗯,你呢,还在忙吗?”江珣问道。
颜子苒点着头,坐在了他身旁:“是在忙一件事,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江珣顺手握住她的手:“等过两天休沐,我带你去挑一套你喜欢的头面。”
颜子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想起宋砚之的事,不禁笑了起来。
“你难道也像宋大人那般,觉得我会喜欢头面那些玩意儿?”
颜子苒的目光仿佛含着笑意,直勾勾地看着江珣。
江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而后轻声道:“我知你不喜欢这些,但我想给你买。别人能给你的,我也能给,甚至能给更好的。”
颜子苒失笑摇头:“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跟宋大人较劲了。宋砚之对我没有别的心思,更何况我们两家……你应该明白的。”
江珣却是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不是跟他较劲,只是想让你知晓,我会用尽全力待你。”
颜子苒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眼睛里尽是坚定的神色,仿佛是在说着山盟海誓。
“那,那你跟我说说,你跟徐妙音是怎么回事吧!”颜子苒忍不住开口问道。
“谁?”江珣一时间没转过弯,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解。
“定北侯,徐妙音,京城第一才女,你的青梅竹马。”颜子苒只能一字一顿地把徐妙音介绍了一遍。
“你莫要胡说,谁跟她青梅竹马了?我与她不熟,都没说过几次话!”江珣立马站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与她有所交集,苒儿你莫要冤枉我!”
“我只是顺口提了一嘴,你这么激动干嘛?是不是心虚了?”颜子苒板着小脸问道。
江珣又坐回颜子苒身旁:“我哪里心虚了?我这是愤怒,我是怎样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我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人,其他女子我都未曾放在眼里。”
他眼睛眯了眯:“是不是宋砚之跟你说的?我看他才是对徐姑娘动了心思,居然在你面前污蔑我!不,不对……”
他转眸看向了颜子苒,轻声道:“他是想拆散我们俩!”
“好端端的,他拆散我们作甚?”颜子苒笑着摇头道。
江珣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沉吟道:“拆散我们俩,他就能把你招到麾下,让你帮他侦破案子。同时,那徐妙音与他十分要好,也有可能是徐妙音让他故意这么做的。”
看着江珣一脸认真地推测着,颜子苒好气又好笑,伸手掐了他软肋一把。
“你怎么会认为徐姑娘故意让他这么做?说,是不是徐姑娘对你表达了心意?”
江珣吃疼却不敢躲开,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颜子苒:“她,她在中秋节那天的所作所为,但凡不是个瞎子便能看得出来。我,我是对其他女子不屑一顾,但也晓得别人对我是什么心思,只是除你之外,从未理会过任何人罢了!”
颜子苒松了手:“这么说,那徐妙音真的喜欢你?”
“以前就应该有过这心思,但没有如今这般明显。”江珣轻轻揉了揉伤处,琢磨道,“恐怕是我前不久在京城闹的事,让她倾心了。这女子就喜欢名,越是有名气的人她就越喜欢往前凑,心中只有儿女情长,装不下苍生百姓。”
“那我就装得下了?”颜子苒心里有些喜悦,但还是板着一张小脸。
“你要是装不下就不会选择学习验尸之术了。更何况,那水稻养鱼、香皂作坊,哪个不是为了百姓谋福祉的?”
江珣越夸越觉得顺口:“论出身,她不如你;论胸怀,她还是不如你;论本事,她更是无法跟你比。她也就配得上宋砚之那等心中只有风花雪月的男人!”
颜子苒闻言笑了出来,笑了一阵,才用手指戳了戳他胸膛:“说得我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
江珣这才放松了些许:“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了不得的奇女子!苒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要再为别的女子与我置气了。”
“我没置气,是你因为宋砚之送我头面,杵在这儿跟我置气的。”颜子苒笑着点破江珣的小心思。
“我才没置气,我就是想比别人更加疼惜你,免得你到时候被人给哄了去。”江珣轻声说着,将脑袋凑到了颜子苒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