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重的硝烟味还未散去。
敌军主帅黑煞将军授首,边境危机暂时解除,但军帐内的气氛却比战场上还要剑拔弩张。
“黑煞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敌人还藏在暗处。”我放下手中的地图,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奔波让我有些疲惫。
“田大人此言差矣,”马将军粗声粗气地打断我,“黑煞既已伏诛,边境之危自然解除。如今只需严防死守,何须杞人忧天?”
我瞥了他一眼,这莽夫,空有一身蛮力,却毫无战略眼光。
我耐着性子解释:“黑煞的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绝非乌合之众。他能集结如此力量,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支持。”
“田大人,您是宫里来的贵人,不懂边境战事也是情有可原,”马将军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我镇守边关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敌军,如今黑煞已死,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我堂堂一国功臣,竟被一个莽夫如此轻视!
“马将军,我虽不懂行军打仗,却也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如今敌军溃败,正是追击残余势力,彻底铲除后患的大好时机!”
“穷寇莫追?田大人,您这可是纸上谈兵!”马将军不屑地冷哼一声,“敌军虽然溃败,但实力犹存,贸然追击,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我提出的几个策略都被他一一驳回,仿佛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绣花枕头。
帐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众将领的目光在我和马将军之间来回游移,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程羽站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他担忧的目光。
他刚被我从敌营救出,身体还很虚弱,但我能感受到他想要开口为我辩解的冲动。
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
这场争论,我必须自己赢。
我环视一周,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怀疑和不信任。我明白,我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才能说服他们。
突然,我放弃了和马将军的争论,转而看向站在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牛小兵。
“牛小兵,”我语气温和地问道,“你对这场战争有什么看法?”
众人皆是一愣,包括马将军在内,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一个普通士兵的意见,能有什么价值?
牛小兵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憨厚地笑了笑。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看着牛小兵,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马将军等人眼中的疑惑和轻视,我尽收眼底。
他们以为我是在垂死挣扎,试图从一个普通士兵口中找到支持我的声音,真是可笑。
牛小兵依旧紧张地搓着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就是一个普通士兵,不懂什么大道理…”
我柔声鼓励他:“牛小兵,你不必紧张,就说说你看到的,想到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程羽站在我身后,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我感觉到他鼓励的眼神,这让我更加坚定。
牛小兵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看到敌军撤退的时候,好像…好像丢下了很多东西…”
“丢下东西?”马将军嗤笑一声,“溃败而逃,丢下辎重也是常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引导牛小兵:“他们丢下了什么东西?你能详细说说吗?”
牛小兵回忆着:“我…我看到他们丢下了很多…很多羊皮…”
羊皮?我心中一动。
“还有…还有一些…奇怪的罐子…”牛小兵补充道。
羊皮和罐子?
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东西,却在我的脑海中碰撞出火花。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可以扭转战局的可能性!
“牛小兵,”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你还能想起其他的细节吗?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牛小兵努力回想:“那些羊皮…好像都…都破了…还有那些罐子…上面好像…好像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破了的羊皮?
奇怪符号的罐子?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成型。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转身面向众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诸位,”我的声音清亮而坚定,“我知道敌人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
众人皆是一愣,就连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马将军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走到地图前,指着敌军撤退的方向,缓缓说道:“他们丢下的,不是普通的羊皮和罐子,而是一种…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
我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脸庞,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是一种……”
“是一种……生化武器。” 我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四个字,整个营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生化武器?”马将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田大人,你莫不是在说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生化武器?你莫不是被敌军吓破了胆,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我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马将军,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些破损的羊皮,其实是用来盛放一种特殊病菌的容器。而那些罐子,则是用来传播病菌的工具。敌军故意丢弃这些东西,就是想让我们的人感染这种病菌,从而不战而胜。”
我顿了顿,继续解释道:“牛小兵提到的罐子上奇怪的符号,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标记,代表着不同的病菌种类。他们丢弃的羊皮和罐子数量巨大,种类繁多,显然是想进行大规模的生化攻击。”
我的解释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合情合理。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原本轻视的目光逐渐变成了敬畏。
就连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马将军,此刻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踱步沉吟片刻,语气依旧带着怀疑:“即便如此,你又如何确定这就是敌军的阴谋?万一只是我们的臆测呢?”
“马将军,”我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虑,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将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走到地图前,指着敌军可能进攻的方向,语气坚定地说:“我建议,立即封锁边境,禁止任何人出入。同时,将所有接触过那些羊皮和罐子的人隔离观察,防止病菌扩散。此外,我们需要尽快研制出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提议得到了鸡谋士的支持,他补充道:“田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敌军诡计多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程羽也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给予我无声的支持。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然而,马将军依旧固执己见,他大声反驳道:“荒谬!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自乱阵脚?万一这只是敌军的疑兵之计,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马将军!”我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我们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一旦疫情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疫情?哼!”马将军冷笑一声,“田大人,你莫不是危言耸听?我戎马半生,从未听说过这种怪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冰冷地说:“马将军,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但时代在变,战争的方式也在变。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必须接受新的挑战。”
“够了!”马将军怒吼一声,打断了我的话,“田大人,你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马将军,我不是在指手画脚,而是在为边境的安危负责!我以性命担保,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报!敌军…敌军来袭!”
马将军脸色大变,他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怒吼道:“迎战!”
我看着马将军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这场战斗,只能由我自己来指挥了……我转身对程羽和鸡谋士说道:“按计划行事。”
马将军冲出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营帐门口,帐内一时寂静无声。
程羽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悦儿,不必担心,我相信你。”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坚定,驱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我回握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开始吧。”我转头对鸡谋士说道,语气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鸡谋士领命而去,迅速安排下去。
我的计划很简单,却也大胆。
既然敌军想用生化武器来对付我们,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根据牛小兵的描述以及现代的知识储备,我推测敌军使用的很可能是类似鼠疫的病菌,而对抗鼠疫最好的方法就是隔离和消毒。
所以我提前准备了大量的石灰和醋,并安排人手在边境线上构筑隔离带,同时将所有可能接触过病菌的人都隔离起来。
营帐外,喊杀声震天,我知道,马将军已经和敌军交上手了。
我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默默祈祷着。
马将军虽然固执,但却是一员猛将,我希望他能尽量拖延时间,为我的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喊杀声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近。
我知道,马将军的军队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程羽说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我们带着一支精锐部队,悄悄地绕到敌军后方。
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将在这里点燃提前准备好的艾草和硫磺,利用风向将浓烟吹向敌军阵地。
艾草和硫磺燃烧产生的烟雾虽然不会致命,但却具有极强的刺激性,可以有效地干扰敌军的行动,同时也能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敌军被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咳嗽不止,阵型大乱。
马将军抓住这个机会,率领军队发起反攻,很快便扭转了战局。
看着节节败退的敌军,我的心中并没有一丝喜悦。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敌军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出现,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报!粮草运输队再次遇袭,所有粮草都被烧毁!”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粮草被烧毁,这绝对不是偶然事件。
我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心中暗道:看来,我们内部有叛徒… … 我看向程羽,沉声道:“彻查所有参与粮草运输的人员,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