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溜肉段, 酥带鱼,尖椒干豆腐
作者:奶油公社   锅包肉,花棉袄,带着火车回东北最新章节     
    东北菜里,相比锅包肉,项海澜更喜欢溜肉段,刘大厨这个菜做得相当完美。

    现在的饭店实惠,用料也实在,选的是上好的猪里脊切小块,裹肉的面糊调得也好,炸出的肉段酥香脆,最厉害的是勾芡的手法,肉段仿佛打了一层蜡,油汪汪,亮晶晶,盘底还干净,一看就是有功力在的。

    卖相好,味道更好,咸香,酥脆,回味还有一点醋酸,配上颗粒分明的大米饭,太正了。

    好吃得差点把项海澜弄哭了,她的大伯做的溜肉段也是这个味。

    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项海澜赶紧夹了一段酥带鱼,大伯不怎么做带鱼,用陌生的味道来阻止思念的泪水。

    带鱼入嘴,更想哭了,不是思念,实在是太好吃了。

    后世近海水质污染,带鱼味道都不那么纯了,现在的带鱼光食材就胜了一筹,之所以卖六毛的高价,酥之前还走了一遍油,带鱼段被炸干水分,再上锅焖,至少焖了一晚上。

    酥带鱼软烂入味,连刺都软掉了,调味很简单,除了酱油调色,只有一点点五香粉的味道,更加凸显了带鱼的鲜。

    好吃,饭张力杠杠的。

    至于尖椒干豆腐,更不用提,在好些东北土着心中,这道菜是他们心中的乡味第一名,拿肉都不换。

    好多知青的回忆录里都提过这道菜,说离开了东北再也没有吃到过比插队时还好吃的尖椒干豆腐。

    虽然有回忆的滤镜在,但这道菜好吃就在于东北大豆压出的豆腐皮,无污染无公害黑土地上生长的大豆有着最浓郁的豆香。

    豆腐皮切宽条,上锅一扒拉,现子没有大棚蔬菜,用的还是干辣椒段,一点不影响味道,出锅前勾薄芡,两分钟起锅。

    因为好做,这道菜还有个别称,尖椒干对付。

    五十年后种子改良,杀虫剂登场,豆腐皮的制作也不那么地道,项海澜也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豆腐皮了。

    三道菜一道比一道下饭,东北菜别称下饭菜毫不夸张。

    哪还顾得上做广告推销手艺,满心满眼只剩干饭,另外三个吃货更好不到哪去,头快埋碗里了。

    爱国咧着豁牙小嘴,开心地对项海澜道:“老姑,明儿个咱还来,旁边桌老叔说了,明儿个有锅包又。”

    来啥来?哪个好人家天天下馆子?

    没接到活,这顿饭白吃了。

    还不能不孝,只顾着自己吃独食,溜肉段憋饭盒里影响口感,项海澜又点了一份酥带鱼,拿回去给家里的大人尝尝鲜,一顿饭下来,有限的资产快到半位数了。

    吃的时候很爽,走的时候有一丢丢丧气,广告不是那么好打的。

    刚离开饭店就有人推门追了出来,“这位女同志,等一等,我有事问你。”

    项海澜跟金熠对视一眼,有戏!

    追上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知青,“同志你好,我叫庄勤,上回追四不像时去过你家,你可能不记得了,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家窗根下的大丽花能不能分我一块花根,我妈喜欢花,探亲回去没啥好带的礼物,大丽花花期长,还艳丽她肯定喜欢。”

    项海澜:“……”

    怎么就没啥好带的礼物?能想到送你妈花,为啥不送她一件衣服?

    “没问题,你知道我家在哪,探亲前记得过来拿,分早了,花根就冻坏了,对了,同志,我还会做衣服,你不准备换套新衣服回家探亲吗?”

    庄勤摆了摆手,拒绝了项海澜,“火车票太贵了,回趟家光路费就得花两个月工资,我衣服还能穿,实在穿不了再换新的。”

    目送庄勤推门进了饭店,项海澜跟金熠感叹,“看来我想简单了,知青同志们对衣服的需求没有那么迫切。”

    刚才吃饭时,她特别关注过,大家穿的也没多好,仿制军装和藏蓝中山装居多,洗得太多次,面料已经发白,有些人衣服磨损了,女知青还好,补丁专门做了处理,不是很明显,有几个男知青屁股上打着大大的补丁,看着有些滑稽。

    年轻人虽然也爱美,一来现在节俭风气尚在,穿得朴素比穿得漂亮更让他们有自豪感,二来胃和眼睛哪个更值得抚慰,他们肯定选前者。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消费观,总之,做新衣服对现在兵团的知青来说不是刚需。

    没关系,不断试错,才能找到最佳挣钱之道,小项裁缝有一火车东西托底,不怕失败。

    说实在的,来之前金熠对挣钱不怎么热衷,确切地说,经历过家毁人亡,他对财富的认知很复杂,可以把辛苦攒的钱借给堂哥,项海澜把他捡来的金子也消耗得一干二净,他真没觉得多可惜。

    但钱也能换来好吃的,前些年风气严,兵团饭店不对外开放,大队的知青去过一次,被轰了出来,他们就再也没去过。

    今天第一次吃,让小金同志对金钱再次产生了热望,真得关注挣钱的事了。

    回家后,他把今天的消费结给了项海澜,“吃饭不能女人花钱。”

    “我是一般女人吗?”小项瞪眼睛,把钱退回去一半,AA制,做室友要分得清楚。

    她把买来的邮票也分了小金一半,“既然是你看好的,我就等着升值啦。”

    金熠见她坚持,没再客气,把东西收下,若有所思道:“你觉得邮票能升值?盛世之下这些东西才有升值的空间,你为什么对未来这么有信心?”

    狗男人反应真快,一个小动作就能让他猜出个四五六。

    项海澜指着自己的眼睛,用知青中流传甚广的诗句回答他,“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看到没,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有我。”

    “……”

    项海澜捶他一顿,找补道:“你说得也对,你姓金,相信我,未来的大势就是搞钱!”

    晚上吃着老闺女孝敬的酥带鱼,老项感动得不行,“你今天运气好,赶上老刘上灶,要是碰到你魏大爷,就是上回帮着匀猪肉的老魏,那家伙可做不来这么细致的菜,他要当班,一马的大炖菜,各种炖粉条子。”

    老项感动完,没忘埋汰老闺女,“你说说你,没事得罪人干嘛,前天是不是跟老王家小媳妇又吵吵一回?那丫头她爹跟你爹我平级,也是大队长,在家里掐尖要强,嘴还不好,跟你吵完架,到处跟人说你为三婶子说话,将来保不住准把小金踹了,好养更年轻的小伙儿。人家听完觉得你人不靠谱,谁还来找你做衣服?”

    小金:“……”就没好过,不需要被踹。

    这件事王春花支持女儿,“李家三婶子找年轻的怎么啦?我闺女一点没说错,人生得意须尽欢,五十的女人也是一枝花。”

    哎呦,不得了,王春花同志不但会拽词,思想也够前卫。

    “海澜,你既然结婚了,就不能让小金一个人养家,于裁缝都能下地挣工分,你为啥不能,明天收拾收拾跟着一块下地干活。”王春花支持完女儿,不忘支招。

    下地是不可能下的。

    合该她有挣钱的命,蒋楠竹,宋霞几个来串门,带了个特大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