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妇女应该是我表婶，我还是在小时候参加表叔婚礼时见过一次。

    那会儿觉得新娘都是漂亮的，而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干瘦枯黄两腮无肉，一看就知道过得不好。

    小叔迎上去几步，急急地道：“表哥最后一次回来是哪天？”

    表婶面无表情，眼皮一翻：“咋了？他又惹祸了？”

    小叔着急地说：“他可能把我大侄女藏起来了？”

    表婶两眼一瞪，不相信小叔的话：“不可能，他虽然混蛋，但还不至于把主意打到表侄女身上，你可是他表弟，不能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身上泼。”

    姐夫忍不住了，上前两步说道：“表婶，俊娣已经失踪一周了，她还怀着孕，我们看了监控，她失踪那天半夜表叔的车从她家开出去。”

    表婶像是在回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你们说是哪天？”

    “年初三的晚上，你想想表哥那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喝了两杯，本来要歇下了，结果他接了个电话就要出去，我问他大晚上的要去哪儿，他说他姑有事儿找他。

    我还寻思他姑是不是病了要上医院，可再一想，俊良不是也有辆车嘛，没等我再问他就走了。”

    这下看起来对上了，姐夫急切地问道：“后来他几点回来的？就一个人回来？”

    “我也不知道他几点回的，反正是后半夜了，那会儿我已经睡了，只是恍惚听着他进门的声儿，我也没问。”

    小叔又问：“那表哥哪天出门的呀？没说上哪儿吗？”

    “这个我记得，他年初五接了一个电话，说他哥们儿找他去打麻将，然后就一直没回家。”

    表婶说起这个又来气了，开启了吐槽模式：“过年在家也呆不住，天天往外跑，家务不做孩子不管，当初看他给的彩礼还以为家里条件挺好的，结果全是装的……”

    小叔打断他，“表嫂，你能不能给表哥打个电话，问问他把俊娣带哪儿去了。”

    “行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电话。”表婶不满地嘀咕。

    表婶打开免提拨出了号码，铃响了一分钟，没内接，姐夫哀求道：“再拨一次试试。”

    直到拨了第三次，电话才被接通，对面传来表叔不耐烦的声音：“我说你咋回事儿啊，我就出来打个麻将，你至于这么连着打我电话吗？”

    对面环境嘈杂，很多人说脏话、洗牌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麻将馆。

    小叔一把抢过手机：“表哥，你把俊娣藏哪儿去了？你这样做犯法的知不知道？”

    对面漫不经心地声音传来：“明理啊？你说俊娣咋了？”

    突然声音一顿，就听他大吼一声：“俊娣？握草，我把俊娣给忘了！”

    又听他对边上的人说：“强子，今儿是初几了？”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初十啊，咋了？一惊一乍的，日子过迷糊了？”

    接着表叔有些惊慌地说：“完了完了，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