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重振旗鼓,就算......就算他们家的人干了这些事,可她家老余的地位是明摆着的,他们家都是有能力的人,跟陈向红家里这些人可不一样。
如果不是她儿子,陈向红这个死丫头哪有机会来海市见世面,哪有机会得到供销社的工作,她估计还窝在这个地方,说不定工作都找不到还得去乡下当她的乡下人呢。
那个死老太婆嘴上说的好听,他们这不好那部队的,可占便宜的时候可没见她手软,能拿到的好处是一个没有落下啊,这不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典范吗?
她是文明人,跟这种粗俗的老太太可不一样,骂不出难听话,可她也不是傻子,不是他们陈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你话说的好听,我是拉皮条的,我们家虎毒食子,你们家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真要是疼女儿的,会把她一个女孩家送到乡下去吃苦吗?嘴上骂我们,也不想想你们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余母声音越说越大,越来越觉得自己比起他们这一家子可好多了,刚刚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简直是胡说八道。
陈向红回护道:“你才是东西,我下乡是我自愿建设祖国的,被你说的下乡这个政策好像是被逼着去的,你还是领导老婆呢,这个思想觉悟怎么一点都没有呢?”
余母:“我们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
余鸿振:“妈,就允许你颠倒黑白,还不允许向红解释吗?她说得也没错啊,你这思想觉悟得好好改改了,等我回去就跟上面说一下,你得去上上课了啊。”
余母气得恨不能把儿子掐死,“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就知道跟亲爸亲妈作对,你举报你爸不成,还想来举报我?”
余鸿振头一扬:“我铁面无私,大义灭亲。”
陈向北也没见过这样的家庭,怎么比他家还不如,他们还窝里斗呢,他凑近夏老太,“妈,他们自己家里的都要打起来了,根本不用我们出手,自己就从内部瓦解掉了。”
夏老太悄声问:“你最近是不是读书了,说的话还挺有文化的。”
陈向北一下子就骄傲起来了,因为跟那群好朋友闹掰了,他现在跟另一群人玩,他们不打架也不偷鸡摸狗的,就喜欢找个地方辩论,每次他都垫底。他不服输啊,里面有个书呆子,他就问人家借书看,势必要在下一次赢一回。
唐娇在一边小口喝水,她早就吃饱了,想起身收拾来着,可现在这个氛围也不适合收拾啊。她有些慌张,哪个新媳妇进门不干活啊,可陈向南按着她的肩膀,还让她轻易别说话,她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家的规则了。
可她新婚第二天还是这么刺激,以后岂不是更热闹吗?
他们内部的矛盾在余鸿振又被打了两个巴掌后结束了,陈向红真的很心疼,余鸿真的脸都被打红了,“你们是他亲爸妈吗,怎么可以下这样的狠手?”
陈向南、陈向北两兄弟互相跟老陈头对视了一下,陈向红怎么回事,打了几个巴掌就心疼了,那他们几个在家里挨老婆子\\妈打的时候,怎么没人心疼呢?他们跟谁哭去?
夏老太摸了摸自己鼻子,被他们三个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可随后立马理直气壮起来,之前他们一个个都不干人事,净是一些让自己吃亏的事,她不打难不成还要把他们供起来吗?
想到这儿,夏老太狠狠瞪回去了。
余父指着陈向红:“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儿子,你还没进我家的门呢,你还对我指手画脚上了。”
陈向红立刻回怼,“这是我家,你要打他就回去打,别在我家打,在我家打他,我就要说。”
余母:“你一个小丫头,天天管这个管那个的,怎么这么招人烦,你爸妈都没说话呢,怎么就成你家了。你一个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了,娘家的事也要少管的好。”
夏老太:“你这话说得跟放屁似的,这里不是她家难道是你家啊?她是我女儿,这里一辈子都是她家,家里发生的事,她都能管!老陈,你说呢?”
老陈头本来是坐着的,现在也坐不下去了,他家老婆子这话问的,他难道还能反对不成,现在这个家里哪有他拍板决定的事情啊,当即就清了清嗓子,说道:“对,她就算嫁出去了,也是这个家的人,就能管这个家的事。”
他怀疑的目光望向余母:“你们海事难不成还保留着以前的作风,认为姑娘出嫁了就不是自己家的人了?认为姑娘是赔钱货,是从小给男方家里培养的?啧啧,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都没这么封建了,你们那边还是大城市呢,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还说自己是领导呢,怎么封建成这样?”
“你们不会还把以前的旧习俗当做信条吧?哎呀,这可真是让人害怕啊,有你家男人这样的当领导,你们那一块的人日子可咋过啊,根本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啊。”
“向红啊,不去了,他们那里太封建了,咱们可不能去那里过苦日子啊。想想这个日子啊,我一个老头子都觉得受不了,你要是有他们这样一对公公婆婆,以后苦日子有的是啊。”
“他们家不疼女儿的,天天这种话挂在嘴边,家里孩子也有样学样的,以后万一你生不出儿子,说不定他们还要给你喝什么鬼偏方,脑子都糊涂得很啊。”
老陈头一脸嫌弃,仿佛他们海市是什么可怕的破地方,比农村还封建的地方,把余父余母气得想发疯,这老头子说的话,没一句他们爱听的。
虽说,他们的目的就是让陈向红不跟自己家结亲,可这么嫌弃他们,他们心里就不舒服了。
他们希望的是让陈向红一家人认为配不上他们家,所以有自知之明的选择拒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嫌弃,所以拒绝。
到时候,消息传到海市,他们两人还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