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再见昔日的太子殿下
作者:柚子猹   外室登堂入室?王妃不伺候了最新章节     
    “谢无恙。”他面无表情说出了这个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名字。

    宋晚宁的心没来由一颤,说不清是恶心更多,还是兴奋更多。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那些数不清的旧账终于要开始清算了。

    她所遭受的苦难,乔鱼儿的事,父亲的名声,以及那些边关无辜百姓的性命,一桩桩一件件,她确实想当面问他一句为什么。

    “谢无恙...他在宫里?”宋晚宁咬着牙,声音发颤。

    如果有机会,她真想亲手杀了他,但又觉得直接了结也太便宜他了。他犯下的罪行,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谢临渊抬手将她头上略有松散的簪子往里推了推,答道:“先皇未曾下令将他处死,他便一直被关在宗人府的暗牢里,如今也该是他罪有应得的时候了。”

    他语气平淡,心中恨意却并不比宋晚宁少。

    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没什么,不过见招拆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谢无恙千不该万不该对那么多无辜的人下手,尤其是宋晚宁和他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谢无恙安静死在牢里,但他没去做,反而留其苟活至今。一来是从西夏回来之后,为了宋晚宁的事没腾出手;二来这样轻易地死去,于谢无恙来说并不算惩罚。

    不是处心积虑往那高处爬吗?不是不择手段想要受万人朝拜吗?

    那他偏要让谢无恙亲眼瞧瞧自己是怎么跌落在泥潭里,怎么在那些他视若蝼蚁的臣民们的唾骂声中,以最惨烈的方式慢慢死去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紧张。”二人来到宗人府大牢前,宋晚宁突然停下脚步不肯往里去,“也不是害怕,就是心跳得厉害。”

    她之前与谢无恙接触并不算多,一路走来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他笑脸中暗藏的阴毒眼神,如同伏在暗处的毒蛇,直让人后背生寒。

    谢临渊用力攥了攥她发凉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手指交缠,掌心紧贴,温热传递过来的时候,她奇迹般地感觉到了无限安宁。

    宋晚宁抬起头:“我有些话想单独问他,你先等等我。”

    “好,去吧。”他松开手,目送她一步步走进黑暗中,保持着能看见背影又不发出声响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宗人府的牢房只关押犯了事皇族成员,并不像刑部大牢那般嘈杂,多数屋子都是空的,静得如同死地一般。

    宋晚宁跟在狱卒身后,走到了最里间,也是最黑的地方。

    若不是随从手里提着灯笼,周围一丝光亮也无。

    “娘娘,到了。”狱卒在一扇门前站定,拿着钥匙请示道,“可要现在进去?”

    “嗯,开吧。”她点点头。

    这间牢房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对外的一整面都是墙,而非栏栅,若不打开门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开了门,狱卒还提醒道:“里面多有不堪,还请娘娘做好准备。”

    宋晚宁原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腥恐怖的场景,一进去什么都还没见着,先是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发酵的味道,让她差点呕出来。

    狱卒举着灯笼往里走,在墙上捣鼓了两下,打开了一扇小窗户,这才有亮光斜斜地射进来。

    那一束光刚好打在谢无恙的脸上。

    她这才看清这间牢房的全貌——四面皆是砖块砌的墙,只有一扇门和一扇窗,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摆设。

    谢无恙端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手脚都被铁链捆住,动弹不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不过那衣服不知是穿了多久,已经发黄发黑了。

    可即使早已沦为阶下囚,浑身上下脏得如乞丐一般,这个男人却还是一副坦然自若,藐视众生的嘴脸。

    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目光锁定在宋晚宁脸上,思索了片刻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宋氏?你果然没死。”

    他被关进这里的时候,连谢临渊都不知道她还活着。如今再次见到,竟然丝毫不惊讶,像是早就料到。

    “承蒙太子殿下挂怀。”她向后扭头,示意狱卒和随从出去,“哦,说惯了嘴,差点忘了你早就不是太子了。”

    谢无恙只是靠在椅背上,微微侧头打量着她:“你今日过来,想必不是只为了拿这些话来激我的吧?”

    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宋晚宁往里走了几步,站在距离他五尺远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来之前有一肚子的问题,真面对着他却又不知从哪一件事问起。

    “你既然能到这里来,想必是与谢临渊重归于好了吧?”瞧着宋晚宁满眼的怒火,谢无恙不以为意,语气散漫道,“我布了这么多年的局,没想到毁在你这颗棋子上。一个乔鱼儿,一个西夏第一美人都没能让他沦陷,我们这皇家竟还生出了他这么个情种,当真是难得。”

    她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回道:“毁掉你这盘棋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贪心不足,作恶多端,今日的一切皆是你的报应。”

    “报应吗?”他嗤笑一声,“自古登上高位者,谁不是手沾鲜血,踩着亲人尸骨上位的也不计其数。你以为他谢临渊自始至终都干干净净吗?他手底下的人命可不比我少,不过这一局是他赢了罢了。”

    这间牢房久不见光,闷热异常,里面的一切都让宋晚宁无比恶心。

    “他至少不像你这般丧心病狂,对无辜之人也能痛下杀手。”她捏紧了拳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十几年前沙棘镇的几百口人,那一年绑架我时杀的我府上几十府兵,还有那些战场上本不该牺牲的将士们,他们又有何辜?”

    “妇人之仁,可笑。”谢无恙听完,眼神里只有轻蔑,“成大计本就是要牺牲的,为了政权稳固,消除潜在的危险,何错之有?”

    宋晚宁咬着牙,看着眼前这个貌似矜贵的男人,越看越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

    他却不在意她的看法,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笑了一声:“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