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先前那一批东西的特性已经研究过了。

    尤其是您强调过的那几瓶水，其特性很奇怪，它的分子结构和运动状态和正常水相同，但却无法融入任何其他液体。

    哪怕理论上它能够稀释其他溶液，但也会在溶液中形成明显的分层，搅拌分离后也呈现出密集的液泡状。

    对这团液体的观测结果也表明，这些水分子虽然在迎合其他溶液的运动规律，却无法和它们产生任何化学反应。

    哪怕是和正常的水混合之后再放进其他溶液，同样可以轻松地通过一系列反应把这团水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

    它们能被蒸发，能被分离，能被凝固，但就是无法改变其结构！”

    梦境里，纸女似乎越说越激动，墨纣很有耐心地听着，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梦魇能带来无数的知识，但一个人的时间和天赋都是有限度的，知道和消化是两码事。

    他很乐意从纸女和其他人员的表述中寻求新的想法。

    十几分钟后，纸女又提到了其他几瓶水：

    “剩下几瓶水也各有特点，不能蒸发但可以被电解、失去了重力影响但一直受水分子之间的牵引聚合在一起、粒子排列正常但无法被分离……总之，这些东西真是太诡异了，您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

    “嗯？”

    “抱歉，是我唐突了。”

    “把实验记录留下，顺便把那几份水和这些东西带过来，还有派人来这里一趟，第二批实验材料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是！”

    墨纣面无表情地汇聚出一份清单交给纸女，将其赶出梦境后独自查阅这些记录。

    这些实验并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只是针对性做了一些简单实验探明物质的基本结构。

    他会对这些物品进行二次筛选，保留出有用、可复刻且结构尽可能简单的物质进行深度研究。

    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他才会进行刻录。

    随着实验的进行，墨纣相信纸女等人应该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了剥离之手的能力。

    就像他一开始获得这只手一样，大量的实验会解开它最外层的薄薄面纱。

    但只要没有人能察觉到这项能力的发动条件、范围，就只能一直猜测下去。

    而除纸女外的其他研究人员，他就更不担心。

    虽然没有解决掉神父，但墨纣依旧对他们变相进行了洗脑。

    之前他抓来的建筑工程师和工人，如今已经将几处地下空间做了简单的改造，对空间进行了加固。

    而在这之后，这几个人就换了另一份工作：

    厨子和服务员。

    墨纣抓来的那个大厨主要负责他和几个直系手下的饮食，而建筑工程师则负责其他人的饮食。

    因为墨纣将【模因炒锅】交给了对方使用。

    这东西能在几分钟内自动生成菜品，并且还能让工程师被洗脑成一名大厨，可以说极大程度降低了这群工具人的喂养成本。

    毕竟他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同样也不可能经常派人出去采购物品。

    而为了保证众人的幸福度和归属感，墨纣还很贴心地提供了【狂欢唱片】作为娱乐项目。

    该唱片作为娱乐项目被单独安置在一处地下空间，其他人吃饭和娱乐都会在那里进行。

    只要对方进入房间，简易的感应装置就能将墙壁隔层里的唱片打开，届时哪怕是一堆没有处理过的鱼类乱炖，他们也会吃的津津有味。

    哪怕唱片本身没有强烈的成瘾性，炒锅的料理也只是让人嘴硬，实际上依然觉得难吃。

    但两相结合下，难吃的菜肴会变得美味，流连忘返的体验会被无限放大，他们甚至可以对着地下室里的一堆石头调情。

    作为唯一的娱乐活动，这几天下来，哪怕对方能克制自己，久而久之也会沉迷下去。

    而这也是墨纣的目的：

    让这群工具人逐渐依赖这里，保留其基本工作能力的同时，弱化他们的一切社会属性，直至变成只知道工作和吃喝拉撒的傀儡！

    他始终相信，一件事物如果对一个人没有吸引力，那一定是没有做到极致。

    至少在有更好的异常物品之前，自己只能靠这种方式囚禁这群人。

    咚咚咚。

    不多时，左上方传来一阵敲击声，墨纣念力一动，掀开一层石板，将一个箱子拽进来的同时，也把另一堆剥离后的产物递了出去。

    从箱子里掏出几瓶标有记号的水，他的左手突然化作了一团液体掉落，随即伸入了一个瓶子内。

    “嘶——”

    水液幻化成一只手掌，但哪怕是墨纣也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一阵持续的疼痛感从他的断掌处传来，而这种感觉和普通的断肢还有所不同。

    一些有丰富断肢经验的人应该清楚，某些常用肢体的消失会产生幻肢痛：

    即截肢后会感觉那部分肢体依旧存在，并伴发各种形式的疼痛，痊愈后也会在阴雨或一些特殊环境产生瘙痒或抽搐。

    而墨纣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但同时却又能控制那只手掌的移动。

    自己的这个手掌，似乎已经介于了消失和存在之间。

    就物理层面来说，这瓶水无法和任何液体相溶，所以物质层面墨纣失去了这只手；

    但概念层面来看，自己的“躯体”确实液化融合在了这团水里，它又确实存在并能操控，只不过物理层面分割了而已。

    将手掌脱离出来用冰晶恢复后，他又接连尝试了几瓶液体，眼中露出了笑意。

    这些水液并非是他通过剥离简单物体呈现的能力，反而是一开始剥离掉几个蚯蚓、昆虫后发现产物没什么卵用，于是刻录在了水上。

    结果也显而易见，他同时剥离掉的一大堆特性并不可能全部在水里生效。

    譬如【粘液】【角质】【再生性】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作用在水上根本没什么用，因为它压根不存在这些特性。

    反而借此让他发现了这些不太好观测到的特性，并且将其独立出来。

    这算是【由小及大】的反向实验，【由大及小】，但本质上都是寻求两个物品间特性的交集。

    反复观测几份报告后，墨纣决定先从对自身的强化开始。

    如今自己的不死性还有限，但有刻录之瞳，叠加出一个物理层面的不死还是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