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沈芷颜感觉房间里的气氛都变了。

    她盯着靳聿行看了几秒，眼神飘忽道，“……你怎么不吹干头发？”

    靳聿行敛睫，看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他轻笑一声，浅声道：“没来得及。”

    他顿了顿，看着沈芷颜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沈芷颜：“……”

    她顿了顿，装傻道，“有吗？”

    靳聿行：“有。”

    沈芷颜微微一哽，故作镇定道，“可能是房间的空调开得太高了。”

    “……”靳聿行故意和她唱反调，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空调温度，“是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沈芷颜：“……”

    瞎话被拆穿，她有点儿没好气地瞪了靳聿行一眼，含糊道，“你赶紧去吹头发。”

    不要在这里挑她的刺。

    靳聿行被她气恼的模样逗笑，唇角微弯，“好。”

    他好脾气地答应下来，“我马上回来。”

    沈芷颜哦了一声，“我又不着急。”

    靳聿行脚步微滞，回头看她一眼，语带笑意道，“我急。”

    沈芷颜：“……”

    等靳聿行重新回到浴室，沈芷颜羞得躲进了被子里。

    靳聿行怎么一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想着，转念又否认自己刚刚的念头——

    靳聿行没有变了个人，他之前其实也有这样的时候。

    两人之前在公寓约会的时候，他偶尔会逗自己。不过每一次，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有什么实际行动。

    想到这，沈芷颜在心底腹诽，也不知道靳聿行这一回……还是不是嘴上王者。

    当然，她承认自己是。

    男生短发就是容易吹干，不过五分钟，靳聿行又出来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躲在被子里的人，绅士地问了一句，“颜颜。”

    沈芷颜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脸红红的，“什么？”

    靳聿行勾唇，低声问：“我能上床睡一会儿吗？”

    “……”

    听到这话，沈芷颜微微有些失语，“我要是说不可以，你就不上来了？”

    靳聿行当然没有那么绅士，他轻挑了下眉梢，“不会。”

    沈芷颜噎住，觑他道，“那你还问我。”

    “嗯，还是要问一问的。”靳聿行说，“我想看看你抗不抗拒和我躺在一起。”

    如果沈芷颜真的抗拒，那么靳聿行会考虑再去开一间房，晚上睡觉的时候和她分开。

    闻言，沈芷颜哑然。

    她沉默须臾，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靳聿行看着，低声笑了，“谢谢女朋友。”

    沈芷颜呼吸微凝，羞赧道，“不用客气。”

    酒店是靳聿行订的，他花的钱。

    按道理来说，是沈芷颜要谢谢他。

    两人用的是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能清清楚楚地闻到对方身上跟自己身上一样的香味。

    沈芷颜原本是有些累了，可靳聿行躺下后，她突然变得精神了很多，有些睡不着了。

    房间里安静良久。

    好一会儿，靳聿行侧身问，“睡不着了？”

    沈芷颜：“……有点儿。”

    靳聿行又问，“紧张？”

    “？”

    沈芷颜一怔，明白他问的紧张指的是什么，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

    靳聿行抬眼，“那是因为什么？”

    “又好像是有点儿紧张。”沈芷颜睁开眼望着他，“靳聿行。”

    靳聿行：“嗯？”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语气相对温和，“睡吧，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芷颜：“……”

    知道靳聿行误会自己的意思，沈芷颜哭笑不得，“我不是怕这个。”

    靳聿行抬眼。

    沈芷颜对上他的眼睛，微微抿了下唇，“我不害怕。”

    他们是男女朋友，沈芷颜又不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懂这些。她是没有真实经历经验，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再者，和靳聿行真有点儿什么，她其实是期待的。

    只是……沈芷颜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这种紧张不是害怕，而是对未知的一种紧张，好奇等。

    想到这，沈芷颜说，“我确确实实是有点儿紧张，不过不是紧张你……我是……”

    她断断续续地解释，说得其实不太清楚，可靳聿行听懂了。

    听明白她的意思，靳聿行愣了愣，忽而笑了，“颜颜。”

    沈芷颜眨眼，“嗯？”

    靳聿行低头，忽而贴近她，和她额间相抵，“真不怕？”

    沈芷颜长睫轻颤，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张了张嘴，“你会吗？”

    靳聿行：“……暂时还不会。”

    他诚实告知，“我并没有经验。”

    “你们男生，不看的吗？”沈芷颜突然好奇。

    靳聿行：“……我没看过。”

    他是真的没有看过。

    有一次江响拿着东西神神秘秘到他家找他，说是有电影和他一起看。

    靳聿行开始没问是什么。

    等江响打开后，他就走出了房间。

    对此，江响还一直说他性冷淡，他是不是没有世俗欲望什么之类的。

    靳聿行说不是，他只是对那类电影不感兴趣。

    江响表示无语。

    从那以后，江响和林昆他们再也没有找他看过那类电影。他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甚至不会带上他一起。

    “……”

    听完靳聿行说的，沈芷颜有点儿想笑。

    “那你是不是？”

    靳聿行：“什么是不是？”

    他低着头，蹭着她的鼻尖，呼吸温热，“颜颜，你很好奇？”

    沈芷颜：“……”

    看着面前的靳聿行，她有点儿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心跳加剧，“我……”

    要说不好奇是假的。

    沈芷颜眨了眨眼，嘴唇翕动提醒他，“我们晚点还要出去逛呢。”

    听到这话，靳聿行笑了，“不着急，我们也不是只有今天能逛。”

    沈芷颜瞪大眼睛，“可是，我们坐了长途飞机，你不累吗？”

    靳聿行挑眉，慢条斯理道，“还好，我们在飞机上也有睡觉。”

    沈芷颜：“……”

    她张嘴，在靳聿行亲下来之前，紧急道，“飞机上的觉不能算数的。”

    “为什么不能？”靳聿行好奇。

    沈芷颜有自己的歪理，“没有躺在床上就是不能算数。”

    靳聿行：“……”

    他忍了忍，没忍住轻笑出声，“行。”

    他翻身到她身上，隔着一丁点儿距离，没有把重量压下，嗓音沉沉道，“那不做那件事，亲一会儿呢？可以吗？”

    他询问沈芷颜意见。

    沈芷颜怔怔，嘴唇微动，“可……”

    以这个字还没说出口，靳聿行便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