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回到坊序生命旁边坐着，等待着天亮。
反正现在已经找到影沙池了，这片区域其他东西的探查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让时迁疑惑的是。
为什么在正式和维度原生生物见面前，维度内黄昏时的自己会有那么大的情绪反应？
暴戾、杀戮、血腥等等疯狂的情绪都在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原以为是这片砂土地搞的鬼。
毕竟卡尔特的过往中，是有说过这里是一切幽怨的汇聚。
但是他们进来之后似乎完全没有谁有受影响的表现。
而且之前自己需要用薄荷水才能压下去的坏情绪，到这里之后反而没有了...
这让时迁有点想不通，主要是太怪了。
一直引导战争出现的情况，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
但关于这种东西的来源，时迁是真的不太确定了。
老实讲，时迁现在甚至有点怀疑是自己身边的卡尔特。
倒并不算完全没理由的点出来，不过要说理由的话，其实有些牵强...
其一是“殓恶”。
对于这群坊序生命的反应有点大了，见零九序的时候他都没出过声，按道理零九序他应该是认识的，但是一直都没出声。
他总共也就在外面出声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那个结晶，但那玩意应该是单纯的给自己一个提示，并且让自己拓宽点眼界，顺带把《时间之外的往事》用法说了一下。
毕竟那本书和他有很大关系，给提示不奇怪，而且在说完话之后，他就直接闭麦了。
并没有像碰到坊序生命一样，把很多东西都掏出来说了...
有点不符合殓恶的性子了...
虽然自己找他不多，而且他的存在有点像那种古早玄幻小说里的“老爷爷”，但是那次对话确实有些奇怪了。
殓恶有说坊序生命的结构是什么样的，食物来源是什么，甚至说了一下上次的事情，最后又点了一个词“时过境迁”。
时迁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殓恶是看到熟人，比较惊喜，感慨一下罢了。
但...
结合那个预言，时迁感觉自己脑子要烧了。
殓恶是什么人？
一位灾厄村民，还是队长。
灾厄村民是干什么的？
战争、掠夺、烧杀抢食。
分身一号之前和殓恶唠嗑的时候，有问过他的队长是怎么当上的。
当时得到的回答，貌似是掠夺好几个村庄，然后还有什么评分，这里殓恶没有细说。
能和这种生物混在一起的...真的就那么好吗？
而且，时迁头一次在绿洲见到另外两种人的时候，有喊过殓恶，但是他没出现给他解答。
怎么偏偏在碰到坊序生命的时候，有些相对热情呢？
其二是自己首次晚上去看坊序生命家的时候，那个地下的无人空层。
那个空层里，时迁当时雷达是有监测到生命现象的。
由于地下都是石砖结构，他就直接钻过去了，那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型的机械。
那里应该就是他们用来转化能量的地方，因为时迁有看到他们在向那个机器里面投放断肢。
当时并没有多待，原以为只是他们在处理尸体，也是后面才知道那是他们的食物来源。
不过...
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当理由？
原因是，他们还向机器里面扔了方块...
而且还是矿物。
虽然不知道周围的矿洞完全没人挖，也没人走很远去挖，他们的矿石是从哪里来的，但那是矿石...
结合一下前两天自己把卡尔特带到砂土群系边缘的时候，他身上背的那个装置，能够解析方块中的能量情况。
那么是否意味着，他们能够提取方块中的能量进行使用？
按照正常科技树的发展来看，一般都是从无生命到有生命。
但是坊序生命当时说的，貌似是一开始推广出去的，就是生命能量的转化了。
其他两族没有点科技树，自然没办法把那些能量转化器改装成消耗方块的。
只有坊序生命他们自己在用那些转化方块能量的机械。
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完全藏私的。
转化矿石明显要比转化生物要好的多，但他们还始终是让其他两族采用消耗人口的方式。
打仗这事也是他们提出的，不过在时迁自己观摩的那几次战斗中，坊序生命们所带走的尸体是远远少过其他两族的...
其三是坊序生命对自己的态度...
有些，太过友好，太过尊敬了。
这甚至不是零九序和芙蓉的那种友好。
而是坚信了什么，并且那件事一定需要自己才行。
从见面起的第一刻就是那种样子。
一口一个“您”，还尽可能地往预言的方向去引...
不过预言应该是真的，起码其他两族人的反应不像假的。
而且这几天但凡自己过去，都是排场给的很足...
还是那句话，时迁是不会相信任何人会对非同族的外来者放心的。
这几天里他都在警惕，只是一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但正是没问题才显得问题更大了。
到来砂土群系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时迁算是一直都没有给他们带去过任何实际的利益。
除了开田种青稞算是让他们看到了一些自己在努力之外，时迁还没给过他们什么东西。
也没人说对他不满，每次都是很尊敬...
时迁是真的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因为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算是救世主。
尽管算是疑点重重，但是时迁还是想不通，并且不打算直接把他们列入嫌疑人中。
因为“动机”。
他想不明白坊序生命有什么动机，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控制情绪。
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维度好好一个种田向，怎么就突然变成解密风格了。
不过，他自打一开始，就没完全信过卡尔特口中的历史。
毕竟...
隔壁俩鱼的口径都不是很统一，这个维度也不可能直接把那些过往全部真实地讲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过往的真实性有多高了...
时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待着，一直等到了天光微微亮起，天边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