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户打在朱元璋阴翳的脸上,龙像尽显。原本静谧祥和的夜晚,此刻仿佛被一股森冷的气息所笼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夜风中的花草原本轻轻摇曳,此刻却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吓得不敢动弹,连沙沙的声响都消失殆尽。
朱元璋静静地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岁月的沧桑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此时,那些皱纹竟也因内心的激荡而微微颤动着。他的左手沉稳地搁在膝盖上,却不自觉地缓缓握成了一个拳头,那干枯而又有力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了些许青白之色。右手则在腰间来回地摩挲着,一下又一下,那习惯性的动作,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众人皆知,皇爷这是在摸刀。往昔那几场惊心动魄的大案,诛杀胡惟庸,铲除李善长之时,皇爷亦是这般独自静坐,神情冷峻,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际。彼时,那腰间的佩刀虽未出鞘,却似已饮尽了鲜血,寒光凛冽。每一次的摩挲,都仿佛是在权衡生死,在那看不见的刀刃之上,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走向。
此刻的朱元璋,虽未发一言,但那周身散发的威严与压抑的怒火,却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而又危险,似乎下一刻,那无形的利刃便会脱鞘而出,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跪着的宫女,眼神中的寒意仿佛能将她们冻结。宫女们只觉如芒在背,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凝固。
他们不是错在嚼舌根,是错在说了自己唯一的相伴马皇后,以及自己的嫡孙。
朱元璋冷冷的开口,“从哪听来的?”那声音仿若裹挟着冰碴,直直地刺向跪在地上的宫女。
宫女们颤抖得愈发厉害,其中一个稍稍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嗫嚅着不敢言语。
“哼。这就不会说话了,刚刚说的挺好的。咱不想听你们说了。”
“陈洪。”话音刚刚落下,在阴影处慢慢印出一个人影,陈洪身着一袭黑袍,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陈洪脚步无声,如暗夜幽灵般飘至朱元璋面前,双膝跪地,身体前倾,额头几乎触碰到地面,恭声道:“陛下,奴才陈洪听候差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拉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朱元璋微微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冰冷的工具,不带丝毫情感,开口道:“将这两个满口胡言的宫女带去慎刑司,咱要你亲自审问,定要挖出背后主谋,若有半分差池,你知道后果。”
陈洪身子微微一震,连忙应道:“陛下放心,奴才定当竭尽所能,哪怕掘地三尺,也会让真相大白。”
说罢,他缓缓起身,转身看向那早已瘫软如泥的宫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一挥手,几个同样面色冷峻的侍卫迅速从暗处闪出,架起宫女便往慎刑司方向而去。
宫女们绝望地哭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御花园中回荡。
陈洪则紧跟其后,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似是恶魔展开了它的羽翼,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元璋淡淡的道:“小涛子,把听过这些谣言的太监宫女全部抓起来审问,问出来以后,全部活埋,传播之人移三族”
”小涛子赶忙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言罢,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宫墙的阴影之中。
过了转角,小涛子忽然反应过来,“我和陈公公算不算呢????”
朱元璋转身看向朱雄英,脸上的冷峻稍有缓和,他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说道:“大孙,莫要将这些腌臜之事放在心上。咱定不会让此等诋毁之语流传。那些乱嚼舌根之人,咱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朱雄英微微点头:“爷爷,不要生气,你的身体重要,莫要因为这等事情气坏了身子。”
朱元璋微微眯眼,“爷爷知道。”
朱雄英上前一步,搀扶住朱元璋的手臂,轻声说道:“爷爷,天色已晚,您且回寝殿安歇吧,莫要再为此事劳神。”朱元璋微微点头,任由朱雄英搀扶着,缓缓向寝殿走去。
进入寝殿,朱雄英先小心地扶着朱元璋在榻边坐下,蹲下身为他轻轻脱下鞋子,又起身拿过一件锦被,仔细地为朱元璋盖好。他转身端来一杯温水,说道:“爷爷,喝口水润润喉吧。”朱元璋接过水杯,饮了几口,目光始终落在朱雄英身上,满是欣慰。
在朱元璋睡下以后,朱雄英出了寝殿,满脸的寒霜,向慎刑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