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默林撑着头,伤势以及缺氧导致头的疼痛加剧,一下子导致她瘫坐在地上,她营救小孩的清晰记忆再度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缓解的她再次站起,继续坚持往前找人。
闻及上方有隐隐地脚步声慢慢靠近。
“有人在吗?”
舒相毓虚弱的声音犹如天降甘露。
“姐…”
惊喜的喊声回荡着。
“是默默吗。”
她的声音再度传过来。
席默林不可置信的踉跄着跑了过去:“姐,你在哪儿?”
她来不及高兴,路上根本没发现她的身影。
“默默,我…我掉进这边的坑洞里了…我在这边,这边。”
舒相毓的话音已哽咽颤抖,努力发出声响吸引她的注意。
席默林循着声音找过去,映着暗淡的光线果然看见她掉进了一米多深的塌陷处。
“姐,你有没有受伤?”
“我的右腿应该受伤了…”
两人终于找到彼此,都难掩激动,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你别害怕,等我一下,我去找东西救你上来。”
席默林赶忙转身跑去别的地方。
舒相毓抹着泪想要撑着站起来,奈何腿伤令她几乎站不稳。
这附近根本没有人,也没办法赶回驻扎点叫人,来回肯定又要耽误不少时间。
好在席默林发现路上有丢弃的铁栅栏,这个倒是可以临时充当梯子。
可她刚上手想将其拖走,发现一米多的铁栅栏重量还不轻。
她顾不得这些,咬牙吃力的使出全身力气拖着走。
还好常年在支队练武装越野,这些对她来说,还算不得太难。
和地面摩擦的哐哐声在此刻显得特别刺耳,她这只手使不上劲,就换另只手,无论如何也要拖过去。
终于来到坑洞前时,席默林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不停地喘着大气,高海拔加体力不支十分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
“默默,你还好吗?”
“别担心,我很好。”
她的声音明显透着沙哑无力,不过在故作坚强。
“你往旁边挪点位置,我把栅栏放下来。”
舒相毓担心之余,听她的话,尽量往旁边靠。
席默林用力搬起铁栅栏小心放下去,虽然不及坑洞高,但是借力垫脚还是够上来。
她放稳后,立即踩着栅栏横杠到了下面。
顺利来到她面前,舒相毓摸黑捧着她的脸,溢出的汗水已然打湿了她脸颊和脖颈,无法想象会有多累。
“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又不打招呼到处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重逢的喜悦令她忍不住痛哭起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倾泄而出,除了拍戏,她向来很少落泪,却不知为她哭了多少次。
席默林同样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到她哭,她既心疼,又心软,为她轻轻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柔声安慰着:“不哭了,我只是去村委会了解情况,没有不见…腿上有流血吗,伤的重不重?”
“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故意躲着不见我,我手机又没电了,联系不到人…”
那种被人抛下的感觉让人绝望到了极致,她也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和她决绝分手的痛苦,这或许就是报应。
“流了很多血吗?”
她的右小腿暂时用外衣绑着,应该伤的不轻。
“没事,血已经止住了,你怎么样?”
“先不说这些了,来,我背你回去。”
席默林说着将她扶起来。
“不用,你还受着伤,你扶着我走就行。”
舒相毓怕她把自己背回去,她的伤又变得严重。
“你现在伤的怎么样还不知道,听话,我身体很好,也没伤多重,背你绰绰有余。”
她不顾她的反对,背过身,执意要背起她。
舒相毓知道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依她。
背起她,席默林方才觉得有多轻,还没铁栅栏重。
舒相毓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可靠。
好不容易爬上去,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别担心,我肯定能安全送你回去,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你别逞强,我这腿是小事,你头上的伤才是大事…”
这路面崎岖不平,又背着她,舒相毓很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她脾气又犟又倔,这些事几乎不会听劝。
“都是大事,不分大小。”
席默林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即使有些吃力,回去的速度竟比之前还快。
两人都不敢多说话,怕影响呼吸。
沉默之间,似有什么在发生改变。
好不容易回到驻扎地,席默林喊着医生的同时,先将舒相毓送进了帐篷里,她脱力的扶着床边大口喘着气,脸已经涨的通红,汗如雨下。
“你怎么样?”
舒相毓十分担心她的情况。
“没事,缓一缓就可以了。”
席默林摆摆手。
值守医生赶过来,见到有伤员,让护士马上准备外科要用的东西。
医生边拆绑着小腿的衣服,边问:“怎么伤的?”
“摔的…”
现在正是医疗紧缺的时候,她还跟着添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护士这时推着治疗车过来。
医生先铺了无菌单,然后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给我把剪刀。”
护士用镊子夹出无菌剪刀递给他。
医生接过剪刀,把舒相毓右腿的裤腿剪开,外侧露出一道长长的划伤口子,血淋淋的,伤的不浅。
席默林在旁边看着,目光瞬间紧逸凝重,她微微向前:“医生,我姐这个伤会留疤吗?”
医生又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碘伏,准备冲洗伤口。
“伤口划的有点深,需要缝合,肯定会留疤。”
医生说着,准备注射麻醉。
舒相毓始终戴着帽子,皱着眉,忍着痛不敢看。
席默林眼眶泛红,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想给予她安慰和依靠,心里早就心疼入骨。
若不是为了找她,她也不会趁着夜色出去寻找。
身为明星,她时常需要穿漂亮的礼服走红毯和参加活动,若真留下难看的疤痕,她难辞其咎。
她眼睁睁看着医生注射完麻药,然后穿针引线,跟着就开始一针针缝合清理干净的伤口。
每一针更像扎她身上似的,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她受一点伤害。
舒相毓依偎在她怀里,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