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奏名考试的阅卷工作正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阅卷的场所设在贡院的一处幽静庭院内,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屋内不时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此次阅卷由六位考官负责,然而主考官大多时候只是在一旁监督,实际参与阅卷工作的主力乃是五位考官。他们面前堆积如山的考卷,总数约有三千份之多,这意味着平均每人需要批阅六百份,任务不可谓不繁重。
阅卷过程中,考官们先是进行初筛。他们快速浏览考卷,对于那些回答不尽人意的考卷,便会毫不留情地直接 “落卷”,也就是扔在地上。这第一轮筛选的比例颇为严苛,大约是十取一。毕竟此次特奏名文试,预计录取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人,所以必须从一开始就严格把关。
在众多考卷中,有一位考生备受瞩目,那便是司徒决。主考礼部右侍郎乃是司徒系的官员,他一边阅卷,一边在众多考卷中急切地寻找着司徒决的那份。他之所以如此心急,一方面固然是欣赏司徒决的才华,另一方面,若司徒决能在此次考试中取得佳绩,对于司徒氏家族来说,无疑是一件极为荣耀之事,他也能借此讨好家族。司徒决素有才名,此前虽然未曾正式参加科考,但他在家中作答的考卷,经考官们批改后,成绩皆是第一。因此,此次众人都认为他志在必得,第一名的桂冠非他莫属。
终于,在一番仔细寻找之后,司徒决的考卷被找到了。众人赶忙围拢过来,细细查看。只见他的帖经部分,九十道题答对了八十八道,明算部分,三十道题也答对了二十九道。这样的成绩,已然打破了以往的记录,众人不禁纷纷赞叹。“司徒决果真是天才啊,这等成绩,着实令人钦佩。” 一位考官由衷地说道。“是啊,如此才华,在年轻一代中实乃翘楚。” 另一位考官也附和道。
接着,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他的策论部分。只见策论开篇,观点便鲜明无比,立意深刻独到,文笔更是惊艳绝伦,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考官们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时而点头称赞,时而皱眉深思,完全沉浸其中。“此篇策论,真乃佳作。见解之深刻,论述之精妙,实非寻常考生可比。” 翰林学士院的考官啧啧称赞道。“看了司徒决的策论,再看其他考生的文章,真是味同嚼蜡啊。” 另一位考官也感慨地说道。
随后,众人又审阅了他的诗赋部分。这部分内容同样出色,用词精准,意境深远,对仗工整,韵律和谐,读来朗朗上口,令人回味无穷。“这诗赋,也唯有司徒决这样的才子方能写出。” 考官们纷纷感叹。经过一番讨论,众人一致认定,司徒决的考卷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主考礼部右侍郎满脸得意地说道:“这份考卷,务必标记清楚,此乃必取之人。” 其他考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考官们已经连续工作了许久,疲惫之感渐渐袭来。他们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休息,话题也不由自主地转到了纳兰狂人身上。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纳兰狂人,在考场中竟然呼呼大睡。” 一位考官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真有此事?那他交上来的岂不是白卷?” 另一位考官惊讶地问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白卷,若是抽到他的考卷,直接扔掉便是,莫要浪费时间。” 一位考官满不在乎地说道。“哈哈,若是抽到他的考卷,怕是要倒霉透顶。我看啊,得去沐浴更衣,再找个清倌儿来转转运气才行。” 一位考官调侃道,众人听了,皆哄堂大笑。
“不过,此事可不能小觑。那叶尘竟敢让乞丐参加科举,本就荒谬至极。如今这纳兰狂人若是交了白卷,国君知晓后定会震怒。叶尘等人恐怕也难逃罪责,说不定那纳兰狂人还会人头落地。” 一位考官忧心忡忡地说道。众人听了,笑容渐渐消失,心中也涌起一丝担忧。
此时,在王宫之中,国君苏卿宪也在密切关注着科举之事。他已经得知了纳兰狂人在考场中的表现,气得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那叶尘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戏弄科举!朕定要好好收拾他!” 江付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且息怒。如今阅卷尚未结束,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不如等放榜之后,再做定夺。” 苏卿宪听了,觉得江付海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强忍着怒火说道:“也罢,等放榜之后,朕再看看那纳兰狂人究竟交了怎样的考卷。若真是白卷,朕绝不轻饶!” 说罢,他又想起了与楚国的谈判以及南骄国的局势,心中越发烦闷。“那楚国在谈判桌上依旧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朕要求他们公开道歉并赔款三百万金锭,他们却始终不肯答应。” 苏卿宪皱着眉头说道。“陛下,楚国在边境与种遥作战虽有收获,但苏哲烈的覆灭让他们损失惨重,如今匈国又与我国结盟,他们底气不足,却仍在僵持,实在是可恶。” 江付海说道。苏卿宪冷哼一声,说道:“传朕口谕,让谈判使者加速谈判进程,给他们开出赔款的底线,朕不想再与他们继续耗下去。”
接着,苏卿宪又向江付海询问起南骄国的情况。江付海赶忙回答道:“陛下,据臣所知,南骄国的孙骄势力日益壮大,他在南骄国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而且,臣听闻楚国与孙骄之间似乎有所串联,此事不得不防。” 苏卿宪听了,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心中暗自思忖:“若楚国与孙骄勾结,那对梁国来说,绝非好事。朕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进宫求见国君。苏卿宪在书房召见了他,问道:“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吏部尚书恭敬地说道:“陛下,臣是为了天漠行省中都督一职而来。陛下此前询问臣合适的人选,臣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赵筠将军颇为合适。他在抹程郡的表现有目共睹,能力出众,定能胜任此职。” 苏卿宪听了,脸色微微一沉,说道:“赵筠?他不是已经拒绝了吗?你身为吏部尚书,连这点都不清楚?” 吏部尚书赶忙解释道:“陛下恕罪。臣虽知晓赵筠拒绝,但臣仍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若陛下能再次劝说,或许他会改变主意。” 苏卿宪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罢了,赵筠既然拒绝,想必有他的难处。你再说说其他人选。” 吏部尚书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臣还举荐张子坤。他在地方任职多年,经验丰富,能力也不容小觑。” 苏卿宪微微点头,说道:“张子坤?朕知道此人,他确实有几分才能。不过,朕听闻他与太子一系走得颇近,这让朕有些顾虑。” 吏部尚书连忙说道:“陛下,张子坤虽与太子一系有往来,但臣可以担保,他在处理政务时定会以国家利益为重,不会徇私舞弊。” 苏卿宪看着吏部尚书,说道:“朕相信你的眼光。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朕还需再斟酌斟酌。你先退下吧。” 吏部尚书领命而去。
苏卿宪坐在书房中,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朝堂之上,人才众多,但真正能让他完全放心重用的人却并不多。“尚书台、枢密院,人才济济,可朕却难以找到一个毫无私心之人。那叶尘,虽说有些才华,但若让他进入尚书台,只怕会搅得朝堂不得安宁,国将不国啊。” 苏卿宪喃喃自语道。想到叶尘,他又想起了特奏名考试,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那纳兰狂人若是交了白卷,朕定要让叶尘好看!” 他愤怒地说道。随后,他对江付海说道:“你去贡院走一趟,问问阅卷情况,看看有无白卷。” 江付海领命而去。
在贡院,考官们休息片刻后,又开始继续阅卷。经过之前对司徒决考卷的审阅,他们的眼光变得更加挑剔。此时再看其他考生的文章,只觉得平淡无奇,“落卷” 的比例也进一步提高。
深夜,贡院的烛火依旧通明。考官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翰林学士院的第一副考官坐在桌前,机械地拆开一份又一份考卷,快速浏览着。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这…… 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道。
其他考官听到他的声音,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怎么了?发生何事?” 有人问道。第一副考官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快来看看,这份考卷,简直是惊为天人!” 众人听闻,赶忙围了过去。只见这份考卷上,帖经部分,九十道题竟然全对,明算部分,三十道题也毫无差错。“这…… 这成绩,比司徒决还要高啊!” 一位考官惊讶地说道。“究竟是谁,如此厉害?” 众人纷纷猜测。
随后,众人迫不及待地看向策论部分。只见开篇的观点便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问题的核心,立意之高远,让人惊叹。论述过程中,引经据典,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每一句话都仿佛蕴含着深刻的哲理。“此篇策论,堪称千古奇文!与司徒决的策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才是真正的巅峰之作啊!” 一位考官激动地说道。“这考生究竟是谁?竟有如此才华!” 众人皆被深深震撼。
接着,他们又看向诗赋部分。诗中描绘的大雁,仿佛就在眼前翩翩起舞,那细腻的情感,优美的意境,让人陶醉其中。而关于大鹏的赋,更是大气磅礴,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席卷而来。用词之精妙,文采之斐然,让考官们读来如痴如醉。“这诗赋,简直是百年不遇的不朽杰作!” 一位考官赞叹道。“这份考卷,若不是第一名,天理难容!” 翰林学士院的第一副考官激动地说道,“谁若是敢将其定为第二名,我便闯进王宫,找国君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