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居。
早晨的一抹阳光洒进屋里。
林一凡缓缓睁开眼睛,梁拉娣已经不在屋里。
他扭头看看凌乱的床单和一片狼藉的地面。
双手作枕,仔细回味着昨晚的一幕一幕。
嘿!
这小丫头是在哪里学的?
玩的还挺花。
在那个没有电视、没有录像,更没有网络的年代。
她是跟谁学的?
难道是无师自通。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天才吗?
应该是。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先驱为之勇于探索、尝试。
然后才有芸芸众生的有样学样。
先驱?
梁拉娣应该算不上吧?
肯定是有人教她的。
“醒了?”梁拉娣咬着嘴唇走进屋里。
“你还好吧?”林一凡有些心疼自己的媳妇。
“少废话,好像你很厉害似的。”梁拉娣一点也不领情。
“那些花花肠子都是跟谁学的?”林一凡把她搂在怀里,一本正经地问道。
和秦淮茹、陈雪茹、冉秋叶比起来,梁拉娣绝对是个异类。
那三个人,怎么教就是不上道。
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拉着不走,打着倒退。
“真想知道吗?我有个条件。”梁拉娣拱了拱看着林一凡。
这丫头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人。
你有来,我必往。
“你说,什么条件?”林一凡把大手搭在她的后背上。
这么瘦弱的身体,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
“你教我易容术,我就告诉你。”梁拉娣得意道。
林一凡和梁拉娣扯证结婚,当然是故技重演。
又整了个身份肖博。
当他以年轻俊朗的肖博出现在梁拉娣面前时,她简直惊呆了。
如果不是对林一凡的身体很熟悉的话,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林一凡。
她突然想起陈雪茹跟她讲的双重快乐。
“你学那玩意儿干什么?我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就说去迎春居吧,如果我忘了易容去抱冉秋叶,估计她爸爸能把我打死。”
林一凡倒着苦水。
有甜必有苦,哪是像她想的那样好玩。
每次去不同的家,都要提前想想需不需要转变身份。
麻烦!
“我不管,我就要学。”梁拉娣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林一凡爽快答应道:“成,但是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清楚,不能用来做坏事。”
一个女的学易容术,如果只是在家里玩玩新鲜感还可以。
想要出去胡闹,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为什么?”梁拉娣不依道。
林一凡虎躯一震。
她不应该说好的才对吗?难道还真要去做坏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师傅教的时候就是这样叮嘱的。”林一凡搬出来莫须有的老师傅。
“那你为什么用来做坏事?”
“我做什么坏事了?”
“你没做坏事?那雪茹、秋叶姐是怎么回事?”
林一凡仔细想想,自己每次易容好像还真就是为了娶婆娘。
理屈词穷:“只能在家里易容。”
林一凡退了一步。
“放心吧,我只易容给你一个人玩,不,给你一个人看。”梁拉娣娇笑道。
这丫头笑起来也蛮好看的吗?
“说吧,那些花花肠子哪学来的?”这才是林一凡关心的重点。
这野丫头天天在绸缎庄,别接触什么坏人,被人骗了。
“《御夫术》上学来的。”梁拉娣骄傲地说道。
《御夫术》?
那不是钱不满的杰作吗?
这件事情,小老头一次喝多了,说漏了嘴。
他在轧钢厂学校看过几章,里边哪有这样的内容?
“这个小老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肉又痒了!”
林一凡一翻身下了炕。
“你干什么去?”
“上班。”
“帮我把门锁上。”
“你今天不去绸缎庄了?”
“不去,补个觉。”
林一凡回头看看梁拉娣。
说的也是,昨天晚上闹到凌晨四点多,是应该补个觉了。
……
轧钢厂。
上午9点多。
林一凡直奔学校。
他要找钱不满问清楚,那个狗屁的《御夫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个小老头本来是学医的。
现在老老实实看你的大门也就不说什么了。
居然搞起了文学创作?
这是有多么不务正业。
你要真有才好好写书也行,偏偏写了个《御夫术》。
一个资深老光棍,写个屁的《御夫术》?
还是专门给大字不识几个的梁拉娣写的。
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
奇葩到家了!
令林一凡感到诧异的是,他感觉厂里遇见的人,好像都在对他指指戳戳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干这种勾当。”
“你声音低点,别让他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了,兴他做,还不兴别人说了?”
“赶快干活,他扭头看你了。”
“……”
两个打扫卫生的老女人,嘀嘀咕咕着。
林一凡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继续朝学校走去。
“林院长,早!”
在医院看过病的一名工人,推着工具车主动和林一凡打招呼。
那笑脸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别扭。
嘿!
难道是昨天晚上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今天遇到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林一凡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小老头,你给我滚出来!”站在学校大门口,他就嚷开了。
听见动静的钱不满,从门帘里探出脑袋。
发现是林一凡:“上课时间,学生家长一律不得入校,回去吧。”
一句话,把林一凡打发了。
放下帘子,继续开始创作他的《御夫术》。
正好有老师出去办事,林一凡趁机进了学校。
“小老头,睁开你的小眼睛仔细瞅瞅,我是学生家长吗?”林一凡进屋就抓起了桌子上的纸张。
“哟!原来是林院长啊,人老了眼睛不好使,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家长呢。”
钱不满乐呵呵地笑道。
“你这是长篇连载小说吗?”林一凡仔细查看着纸张上的图画。
每页纸上,都是以图画为主,辅以简单的文字。
稍微复杂生僻一点的字,他都注有汉语拼音。
可谓用心良苦。
快一年的时间了。
除了图画比以前画的好看了一些,别的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过奖过奖,长篇不敢说,眼下写的是上篇,中篇正在构思中,尚不成熟。”
钱不满得意地看着林一凡:“林院长,我这工资是不是该涨涨了?一年多了,除了年龄见长,工资可是原封不动呀。”
“你这么辛苦地给她写书,她就没有一点表示?”林一凡放下纸张。
“有,不过和没有差不多,那丫头鬼精的很,说是让我向你要稿酬,当我傻呀,你个铁公鸡一只,连根鸟毛都薅不下来。”
钱不满倒也不生气。
他这个门房大爷,可不比什么轧钢厂的中层干部混的差。
这大门几点关,几点开,开多大,开多久,全是自己说了算,权力不小了吧。
冉秋叶每天上班,几乎就没有空手过。
不是吃的就是用的。
他的工资全给孩子们花了,自己压根就用不着。
“这就对了,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自己能吃几两饭,心里得有数。”
林一凡鼓励道。
“那是那是。”
钱不满态度非常诚恳:“上篇是基础,中篇开始才是真正的御夫之术,御者驾驭也。我在想,是先写鸡飞狗跳篇、还是先写鸡飞蛋打篇?或者……”
“行了,别来这一套。”
林一凡打断了他赤裸裸的威胁:“听说你看大门挺负责的,我今天来就是找秋叶商量约你涨工资的事情。”
“你还敢来找冉校长?”
钱不满指着林一凡:“厂领导都来了三趟了,你还来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