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礼想要的药已经找到了。
安太医说道:“这药不仅损伤神志,还影响寿元,当真,要给夫人用?”
魏季礼冷冷的说道:“若是不能跟我在一起,要她长命百岁又何用。”
安太医无奈,只好把药给罗欣语服下,又在她耳后几处大穴刺入金针。
魏季礼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罗欣语,温柔的说道:“幸儿,等你醒过来,我们便能在一起了。”
梦中无数的记忆抽离,罗欣语幽幽转醒,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记得自己是在清风苑后门等魏季礼,怎么现在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罗欣悟呢?他不是陪着自己一起等的吗!
迷迷糊糊之间罗欣语便听到外室有声音传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已经三天了,罗欣语还没有清醒,魏季礼不免有些着急,斥道:“她为何还不醒?”
安太医忙解释道:“夫人体质特殊,不能以常理论断。”
魏季礼刚想发火,却是见到罗欣语扶着门框,站在隔断处。
魏季礼连忙走过来,眼神中既有欣喜,又有防备,问道:“幸儿,你醒了?”
罗欣语见到是魏季礼,眼神突然变得明亮,一下子扑到了魏季礼的怀里,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魏季礼回抱住罗欣语,摆手让众人退下,轻声问道:“你怎么认定我会来找你的?”魏季礼不清楚如今罗欣语记得什么,又忘记了什么,他需要先探听清楚。
罗欣语哭着说道:“你收了我的信,怎么舍得让我冻一夜。”
魏季礼心中盘算,莫非罗欣语回到了当初约定私奔的那一夜!魏季礼轻轻拍了拍罗欣语的后背,安慰道:“是啊,我怎么舍得。”
罗欣语从魏季礼的怀抱里出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着,便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院子里的情景,罗欣语有些错愕,惊恐的看向魏季礼,问道:“明明是大雪夜,怎么树叶都是绿的?”
魏季礼说道:“你忘记了?当天夜里太冷,我去的晚了,害的你发了高热,烧坏了脑子,如今已经入秋了。”
罗欣语喃喃自语道:“入秋了?我还烧坏了脑子?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罗欣语有些头疼。
魏季礼蛊惑道:“别想了,这一年你神志都有些不清,我多方走访,才寻到名医,给你治好了。”
罗欣语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不喜欢动脑子,自小便崇拜魏季礼,对他的话简直无所不从,自然是不会怀疑的。
罗欣语见想不起来,便也就不再想了,问道:“我四哥呢?”
魏季礼说道:“他啊,他去找治你的办法去了,还没有回来。”
罗欣语“哦”了一声,说道:“还算他有良心,他肯定被我吓傻了。”
魏季礼说道:“确实,你刚醒,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说着,便扶着罗欣语回到了内室。
见进了卧房,罗欣语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们?成婚了?”
女子的闺房,男子是不能随便进的,更何况是外男。以前罗欣语的闺房连罗欣声这个大哥和两个侄子都很少进的,除了罗欣悟进罗欣语闺房跟进自己卧房一样。
魏季礼笑着摇摇头,说道:“尚未,是为了方便照顾你,才亲近了许多。”
魏季礼要娶罗欣语,还要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远超当初罗欣语和虞衡昭的,这是他的执念。
罗欣语点点头,有些羞涩。
魏季礼扶着罗欣语躺下,见罗欣语一直睁着眼睛看自己,笑着说道:“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罗欣语手拽着魏季礼的衣摆,说道:“我怕再睁眼你就不见了。”
魏季礼笑着说道:“怎么会,乖乖睡觉,我一直会在这里陪着你。”
罗欣语这才将信将疑的闭上了眼睛,拽着魏季礼衣摆的手并未放开。
魏季礼很享受罗欣语需要自己的样子,坐在床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罗欣语睡起来的样子毫无防备,好像即便魏季礼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魏江在外间,喊道:“主子。”
魏季礼起身,想要将衣摆从罗欣语手里拽出来,但是没能成功,抽出刀,将那片衣摆划掉,出了内室,问道:“何事?”
魏江知道罗欣语在魏季礼心中的位置,若是没有紧急的事情,魏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魏江说道:“陛下又闹着要选秀了。”
魏季礼皱眉,道:“这疯子,春闱即将揭榜,他还想着那点子破事儿。断他一次药,什么时候老实了再给他。”
罗浩按照魏季礼的要求参加了春闱,但是所有考卷答的中规中矩的,不敢表现的太过于优秀。
状元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子弟,名为夜听雪。
自从秋闱之后,夜听雪将帮助过自己的罗涵误认成了罗浩,罗浩又高中解元之后,便寻找了许多罗浩的诗词文章研究。但是此次春闱,罗浩竟然只中了二甲,还是二甲末流,得赐进士出身!
自从秋闱之后,魏季礼便一直关注着夜听雪。
夜听雪乃是寒门出身,自幼聪敏,有过目不忘之能。曾也有些家资,但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父亲留下的家产被同族人侵占,他与她母亲饱受欺凌,后来他母亲更是因为无钱治病,竟是因为一场小风寒要去了性命。夜听雪身世凄凉,见过人间疾苦,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心性之坚定,无人能及。
魏季礼面对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不免起了惜才之心。
夜听雪万万没想到如今的辅政大臣魏季礼竟然会见自己,心里激动紧张之余也不免有了怀疑。
魏季礼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拱手行礼的少年,紧紧咬着的脸颊显示出了他此时的紧张,身形却是站的稳如松柏,虽然对自己有讨好之意,却并不卑微,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
魏季礼问道:“一甲可在京留任,你可有想去任职的衙门?”
按照惯例,一甲是要先去翰林院坐几年冷板凳的。
夜听雪想去刑部,他有满身的戾气需要一个合适的发泄口。但是,他却是说道:“听大人安排。”
魏季礼不由的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果真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今整个朝廷是谁在做主儿。
魏季礼道:“你祖籍崖州?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夜听雪眸子里的忧伤一闪而过,道:“已经没人了,只有学生一人。”
魏季礼道:“可我听说夜家在崖州也颇有名声,夜姓少见,我还以为是一个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