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柠先发制人的开口拦下了谢惟之即将要开口的呵斥。
她神色坦然大方,虽着装露骨,脸上却无半点要爬床的姿态。
谢惟之是个君子,见状便也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所以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睨着她。
司晚柠便知他这是愿意听她说话的意思。
她也就不绕圈子,直奔主题:“世子英明,婢不敢相瞒,夫人已然定下一月之期,要奴务必……您的床……”
她囫囵了‘爬上’二字,纵使竭力忍着,腮边仍不受控制的泛了几分淡淡的羞红。
谢惟之的目光自她脸颊划过又离开,手指拨动着腕上的佛珠,静等她的下文。
司晚柠似不曾察觉他的视线,继续往下说:“婢自知身份,并不奢望世子青眼,也知世子收下婢,不过是不愿逆了夫人的一片心意。可世子想过没有,您一日不沾女色,夫人便要忧心一日。”
她没有卖惨,只是将事实摊开了来说。
谢惟之这人虽清心寡欲,又在寺庙里念了十年经,一副随时就要万物皆空的架势。
其实他内心柔软,也重亲情。
否则也不会任由郑氏明里暗里的给他相看女子。
只他的确于那事不感冒,这才拿了司晚柠当挡箭牌。
谢惟之知道司晚柠的话不无道理。
走了一个司晚柠,还会有另一个司晚柠。
不管是王侯公卿,或是世家大族都对传宗接代是十分在意。
子嗣是一个家族繁盛的要旨。
这个问题他是躲不掉的,除非他不是谢家人。
可谢惟之又不愿见郑氏难过。
想到这,他还真想知道司晚柠会怎么做:“你待如何?”
司晚柠一听有商量之地,便道:“自是要世子收了婢入房。”
顿了顿,又忙道:“当然,只是做戏给夫人看罢了。婢自知身份,断不敢高攀,求到世子面前,是因为不想再被卖出去。”
虽不能卖惨,但也要暗示一下,她不是真心要来爬床的,只是不想再被卖,才铤而走险而已。
她摸不清谢惟之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君子,愿不愿意帮着她一起撒谎骗自己的娘,说话也就留了几分余地。
谢惟之就看了她一眼:“你这是要本世子撒谎?”
这……
司晚柠没想到他一下就看穿了她的谋算,脸上便露出一抹心虚:“虽是有心欺瞒,但也算得上是善意的谎言……吧?”
谢惟之就冷哼一声:“巧言善辩。”
声音听不出是否动怒。
但司晚柠还是做出一副知错的模样来。
谢惟之倒是不会因此动怒,反而是细细的思索起她的话来。
显然只是将她留在院子里已经不能让郑氏满意。
且谢惟之也知道,司晚柠会被逼着来爬床,是因为前几日他态度强硬,拒绝了郑氏再让贵女去青松院的关系。
说来还是他连累了她。
“此事我会再细想,你下去吧。”
司晚柠闻言为难咬唇。
谢惟之见她不动,问:“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司晚柠踟躇道:“夫人只给了婢十天的时间。”
谢惟之闻言眉头就轻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