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煊王府大堂。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煊王殿下,明日萧浪迎娶陈尚书府千金,咱们煊王府要不要送些贺礼过去?”
“萧浪的婚事乃父皇御赐,当然得送,非但送,本王还要亲自过去!”
“啊?殿下,您如今可是亲王,诸位皇子当中就数您的身份最为尊贵,他萧浪区区三品大理寺卿……”
不等他说完,秦云便打断说道:“萧浪如今日渐得宠,这节骨眼上跟他搞好关系利大于弊,况且萧家乃是国之柱石,如今难得有喜事,本王岂能不去!”
“也是,那该备些什么礼呢?”
“按照皇子大婚的规格来准备吧。”
管家一惊,诧异的问道:“殿下,这未免太过隆重了吧?”
秦云耐人寻味地一笑:“登高易跌重,咱们先把他的身份给抬起来,日后若能为我所用,自然一切都好说。
如若不能……呵呵,一个萧家世子,身份竟能与皇子并肩,届时自然会引来许多议论,若传到了父皇那,猜忌之心不就起了么!”
管家当即竖起大拇指:“煊王殿下,高啊!”
秦云得意洋洋的一笑!
萧浪啊萧浪,伴君如伴虎,皇上今日能恩宠你,明日就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压你,甚至是斩了你!
不想死的,你最好识趣些!
这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煊王殿下,不好了……”
秦云脸色一沉,训斥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有话你便好好说,下次若还敢如此,休怪本王无情!”
下人缩着脖子,唯唯诺诺道:“是是,小的记住了,谢殿下宽恕。”
“说吧,何事?”
“殿下,信王爷闯进来了,小的几个拉都拉不住。”
闻言,秦云眉头微微一皱,朝外头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刚才还在前院的,现在怕是不知跑哪儿去了,他乃是王爷,小的们也不敢造次啊,所以就只能来请殿下出面了。”
秦云闻言,便朝前院走去。
可这时,却听见后院方向传来一阵骚乱。
于是便循声赶了过去。
“信王爷,信王爷使不得啊,那可是煊王殿下最喜爱的盘栽啊!”
“什么狗屁盘栽,明明就是一棵野草,呀嘿,啊呸呸,好苦啊!”
信王爷将那株盘栽拔起,朝着根茎咬了一口,顿时苦得一阵皱眉加嫌弃。
紧接着他看向了一旁的假山,兴奋的手舞足蹈。
而后灵活得像一只猴子,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坐在假山顶上翘着二郎腿,啃着手中的梨子!
这可把煊王府的下人吓得不轻。
信王虽然疯疯癫癫的,但王爷的位份可不是虚的。
他若有个什么闪失,皇上定会怪罪煊王。
如此一来,煊王岂会给他们留活路。
想到这,众人便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信王爷您别闹了,赶紧下来吧,上边危险!”
“是啊王爷,那假山太高太危险了,您快下来,小的带王爷去找好吃的!”
“王爷您下来啊,您不是喜欢抓泥鳅吗,小的带您去,您赶紧下来啊!”
“……”
任凭他们如何相劝,信王爷却是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啃着梨子,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四下乱扫。
“啊!殿下过来了!”
“参见殿下!”
一众下人连忙跪地行礼。
“殿下,信王爷他……”
不等那人说完,秦云便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别吓着他了。”
“是!”
下人们如获大赦,连忙退下。
秦云微笑着来到假山前,抬头呼喊道:“信王叔,信王叔!”
信王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咧嘴笑道:“啊嘿,小三儿,你怎跑本王府中来了?你说你,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话间,他麻利地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吓得一旁的管家冷汗直冒,生怕对方有个什么闪失。
“小三儿,你小子竟然两手空空的过来,也不给本王带点吃的,一点都不懂得孝敬长辈,不行,我入宫找皇帝大哥告你的状!”
信王说着转身就要走。
秦云一把将他拉住,安抚道:“信王叔,您别急啊,吃的我带过来了!”
“真的?哪呢?”
信王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个不停。
“在大堂呢,我带你过去吃。”
“好,好,有好吃的了,快快,走快些。”
信王将手中那半只梨子扔掉,迫不及待地拉着秦云朝大堂方向走去。
秦云单手扶额,很是头疼。
对于这个疯疯癫癫的王叔,他不敢有半点不敬。
因为信王有什么事,是真的敢直接入宫找皇上说。
而且哪怕说错了什么,皇上也不会怪罪。
毕竟谁会跟一个疯子较劲呢。
路过后院旁的别苑时,信王扭头一看,立即兴奋了起来。
“咦呀,本王府中什么时候栽了桂花?”
他甩开秦云的手,跑到桂花数下深吸一口,满脸陶醉道:“真香啊!”
这时,桂花树上飞下来一只蝴蝶。
信王笑逐颜开,追逐了起来。
秦云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当看见信王追着蝴蝶,朝别苑旁的柴房而去时,脸色微微一变。
忙开口说道:“信王叔,别去那边,那边有老鼠!”
“老鼠?”
信王先是一愣,随后手舞足蹈的说道:“老鼠好啊,抓了烤来吃,贼香了,我要抓老鼠,请皇帝大哥吃烤老鼠!”
说着就直奔柴房而去。
“信王叔,别进去!”
秦云出言阻止,可已经迟了!
信王已经推开柴房的门闯了进去!
下一刻,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柴房内,那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
从穿着及体态上看,这是一名女子!
她双脚被链条锁着,身上还满是伤痕,破烂的衣裙上,布满斑斑血迹。
察觉到有人进来,女子缓缓抬头。
目光黯淡,空洞无神。
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五官却异常精致。
赫然就是秦云的侧妃,齐若楠!
看见信王爷,她那木讷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信王叔,咱们还是……”
不等秦云说完,信王一个箭步就过去将齐若楠拽了起来。
“贱丫头,原来你躲在这,看本王不抽死你,抽死你!”
信王从地上捡起一支竹条,朝齐若楠身上一顿抽。
看到这这一幕,秦云一脸疑惑。
信王叔认识这贱人?
不应该啊,自己娶她的时候,信王叔早就疯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