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亡妻为题,作词一首。”青袍儒生大声宣出。
周围立即起了一片喧哗。
“以亡妻为题?”
“还是作词?”
“这个宋池的运气也太差了吧。”
“哈哈!”
“宋池今年才十六岁,都还未娶亲,却抽中了这样的题目,他怎么能作的出来?”
“而且还是作词,这难度可是更大了。”
“他肯定作不出来,看来这轮的胜者必然是段云舟了!”
周边人议论纷纷,神情尽是嘲讽。
抽题作诗词是随机的,题目众多,但很明显宋池抽到了最难选题。
无论是作诗还是作诗,都需要有环境意境。
宋池本为少年,却要以亡妻为题作词,这跟他完全不搭边,他也没有这样经历,又怎么能作的出来?
而段云舟抽到的却是其最擅长的咏菊诗。
结果显而易见。
“他输定了!”
“文会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竟然敢提前放言,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他不止是文会输了,跟韩元正的打赌也输了,过后就要在南都书院门口下跪,到时我们一同前去看啊。”
“哈哈。”
周边人嘲讽着,却也有人奇怪。
“为什么段云舟抽到其最擅长的咏菊诗,而宋池却抽到这样题目?”
“自然是他运气差。”
“我看是……”
“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并非没有人起疑,可谁也不敢说出来。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吗?让我一个少年抽到这样的题目,不过你们怕是要失算了。”
宋池面无表情。
下方正进行文比,而在望江楼之上,却有一众人在此就坐,他们能看到下方情景,同时也有人及时通传。
其中有四大书院院长,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郝永贞也在其中,除此外,还有江州城权贵也受邀前来观这场文会。
顾家作为首富家族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顾荣姗端坐着,而顾荣华却在围栏边看着下方。
“这……那箱子里肯定有古怪,否则宋池怎么会抽到这样题目?”
顾荣华直接道:“有黑幕!”
“别乱说话!”
顾荣姗起身喝斥道:“快回来坐着。”
“我没说错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顾荣华撅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回来坐着,再乱说话就回去。”
见得顾荣姗发怒,向来最听姐姐话的顾荣华只好回到座位,只不过满脸不服,嘟嘟囔囔。
“不好意思,我弟弟不懂事,乱说了话。”
顾荣姗笑着向其他人赔礼。
她年纪不大,却气质出众,稳中有余。
“没什么,毕竟宋池的运气确实有些差了,不过这里面可没有黑幕啊,我南都书院可是主办之一,这个帽子承受不起。”
场中一个穿着灰白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着道:“马学政都在这坐着,哪敢有什么黑幕。”
他说话温吞,笑容可掬。
这位便是南都书院院长程晦,也是学识渊博的大儒。
而他说的马学政,就是江州学政马敬明。
学政督导地位学子求学及多所书院,由皇帝钦派翰林充任,每州一人,任期三年。
院试便是学政主持。
“这么多读书人学子参加,又怎会作假,既然是比试就没有绝对公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能说这位学子运气确实差了些。”
身材微胖,肚腩较大的马敬明附和着。
南都书院是首辅自留地,马敬明身为文党之人,自然会帮着说话。
他们都知道,首辅公子来了,这场文会魁首只能是宋鸣,其他人只能让路。
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被顾荣华捅出来。
“看来这个少年要止步于此了,以亡妻为题,对我等而言都是极难,更何况是他。”
程晦摇头道:“这个少年在第二关表现不俗,只是要止步于此了。”
他们虽然坐在这里,却对整场文比了如指掌。
“我倒是想作诗一首祭奠亡妻,却一直作不出来。”
华庭书院院长孙渠长叹了口气,在场众人都知道他与妻子感情深厚,却早早亡故。
“若是他能写出佳作,我还要谢谢他啊。”
“以亡妻为题作词……他必然作不出来。”程晦摇头,直截了当。
他知道宋池来历背景,还要把宋池逐出书院,自然看好。
“姐,怎么办?”
顾荣华暗戳着姐姐,“宋池通不过了,这不是被刁难了吗?”
“你不要乱说话,若他真有才学,还怕刁难?”
顾荣姗美眸落在下方的宋池身上。
若是宋池此次能夺得魁首,她便会让弟弟跟其深交,若是不能……那便趁早远离。
“以上便是我的诗作。”
上方交谈时,段云舟已经作出了诗。
咏菊诗,正是他最擅长的,可轻松作出。
只不过此刻面色略有些不自然,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这让他有胜之不武嫌疑。
为什么不给宋池也抽到咏菊诗?
难道鸣公子还怕自己比不过么?
段云舟听着众人喝彩,略带心虚的低下头。
“下一个。”
主持的儒生催促。
这位学子抽到的题目是湖海,也算是中规中矩,不过时间紧张,他只是想到半阙便说不下去。
“我认输了,我抽到的也是咏菊诗,自知比不过段学长。”他是一名南都书院学子。
这是主动退让了。
接下来又有两人作出了诗,倒也算不错,但并不出彩,显然也没有希望。
“我退出!”
“我也放弃了……”
随之两人连诗都未作,直接离场,不过他们也不遗憾,反而很坦然。
这也是拿了好处吧。
宋池把两人神色尽收眼底,宋鸣为了对付他也算是不遗余力。
要保证南都书院的招牌进望江楼,也要保证他被淘汰。
“你要放弃吗?”儒生走到宋池面前。
“我为什么要放弃?”宋池很奇怪的问道。
“莫非你还能作得出来?”
儒生冷声道:“后面还有人要文比,你可不要浪费时间,作不出来就立即离开。”
“谁说我作不出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宋池清了清嗓子,直接诵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他在诵出后,所有人面色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