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又是一副怒气的戚柏舟,戚微雨觉得好笑,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戚微雨闷闷出声:“我就是好奇。”自从戚柏舟决定要一个孩子,他就不会在抽烟喝酒了;今晚不假思索的地破戒,想来是被自己气急了。
戚柏舟松了一口气,把最后一口抽完,强行摁压怒气:“戚微雨,你别让我生气。”眼神危险可怖,直视戚微雨;下一秒那烟便被他摁灭。
“我没有啊。”这样说话实在是太累了,戚微雨后仰靠在床上,伸手打开台灯暗黄的灯光下,戚微雨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动人眼尾微红,眉毛上扬,姿势慵懒。
“戚柏舟,你在气什么?沈悦可不是也抽烟吗?我身上还有她烫的疤痕,哦,还有你搞的;不过你比她狠,我差一点就让我残废了呢。”她的头轻轻歪斜,嘴唇带笑,戚微雨似乎真的忘记了这些疼痛;可以毫不在意用来挑衅面前的男人。
她故意提起沈悦可,迫使戚柏舟回忆他们那段血腥往事如戚微雨所愿,戚柏舟果然生气,黑眸沉沉盯着戚微雨,肉眼可见的不悦,嘶吼着警告:“闭嘴!!”
闭嘴吗?戚微雨视而不见;最痛的时候都经历过了,这些不痛不痒的警告算什么?
她大胆过去,被单滑落,在戚柏舟眼前,牵起他的手摁在伤疤处,一寸一寸划过:“你亲我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这些疤很碍眼?嗯?我可以去做手术,就用当初你找到那个医生,把它们抚平,不让你心烦,怎么样?”娇媚一笑,戚微雨眼睛勾魂,脚上的链条作响。
戚柏舟低头看她,戚微雨狐狸一样的又纯又欲的面容,戚柏舟心中一悸攥紧手指,是阴谋,就像女鬼用尽温柔小意把男人哄的团团转,然后下一秒不假思索地挖开胸膛,吞食心脏!
而手上凹凸不平的触感就像火炉里烧的通红的炭块让他感到刺痛,眼睛红了他甩开戚微雨的手,忍受不了一般;站起,此刻痛苦和刚刚的欢愉形成强烈的对比,让戚柏舟烦躁不堪!
戚柏舟背对着戚微雨,在戚微雨看来是一种逃避的姿态,她身段柔软,像蛇一样蔓延攀爬,细藤一样的手臂环着戚柏舟的脖颈,低头贴近他的耳朵诱惑:“孩子算什么?只要谢姨平安无事,戚柏舟你每天晚上想怎么玩,我就给你怎么玩……”
下贱至极,哪里有一点平时清纯冷淡的样子?
戚柏舟瞳孔猛缩,心中满是愤怨;他转头盯着戚微雨,她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你说什么!!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与你我血脉相连!是你世界上最亲的人,你怎么敢拿我们的孩子来做交易?戚微雨你有一点当母亲的样子吗?”
眼神的控诉,语气的痛心疾首!似乎面前这一位是什么抛夫弃子,罪大恶极的人!
戚微雨冷眼看着戚柏舟松开他,被激怒,揪起被子草草掩盖躯体,仰头质问:“交易?!它何止是交易,它还是一个筹码,一条锁链!戚柏舟你看看!”戚微雨将脚踝露出来,银白色的锁链赤裸裸暴露:“你每天这么拴着我,和栓狗有什么区别?你逼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孩子和一个人贩子又有什么区别?!现在想起来孩子是你的宝贝了?”戚微雨怒气充斥眼眸,激出泪水,字字铿锵:“当初我跪着求你,别这样,孩子会不幸福,你是怎么说的?!”
戚柏舟不说话了,俯下身用被子遮住锁链,欲盖弥彰:“别说了……”这都是他的错,因为是他的执念,所以戚柏舟不会说对不起,更不会收手:“你会爱她的,我只要女儿,如果是女儿你是不会离开她的。”
“我就要是说!”戚微雨彻底硼溃,一脚踢在戚柏舟身上;看着戚柏舟踉跄站稳,抬起受伤的眼眸看着她,戚微雨觉得很解气。
“戚柏舟,是你毁了我,毁了我们……我戚微雨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副躯壳,用它去保护我在乎的人我不觉得丢人,我甚至庆幸!戚柏舟,我真希望,你的孩子……”戚微雨忽然停住了,万千诅咒的话语涩在嗓子里,怎么能!怎么能诅咒一个孩子?!
泪水扑哧扑哧落下,戚微雨清瘦的身体也跌落在床上,脸闷在被子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她不是这样的……戚柏舟想。
自己不是这样的……戚微雨也想过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她一定会和白欢还有谢青云一样把自己全部的爱意浇灌给孩子让她快乐长大,可这一切全毁了……
房间里,戚柏舟沉默着;等戚微雨的哭声渐渐停息,戚柏舟便上前把锁链打开一如前些日子一样抱着人进入淋浴室;热水打在戚微雨身上;她暂时忘却痛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暖起来了,只是腿脚没有力气支撑,依旧攀附在戚柏舟身上。
“小雨,我把温姨请来了;我知道在戚家是她一直暗中照顾你。我没有胁迫她,是她的孩子被人撞伤,命在旦夕,我找人医治,把罪犯也绳之以法了。”戚柏舟站在戚微雨身后,一只手横亘在戚微雨脖子上,把人往他怀里摁;另一只手环在腰间把人紧紧抱着,戚柏舟的头就垂在戚微雨耳边:“我没有很坏,小雨,我可以做一个好父亲,也可以做一个好丈夫。你相信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戚柏舟只能把人抱出去,吹干头发。
戚微雨在被子里安眠,戚柏舟却一夜无眠;手臂一次又一次把想逃跑的人捞回来,锁在怀里,霸道极了。
清晨,戚柏舟陪着戚微雨吃完早饭;便去房间换衣服;因此戚微雨才有了机会和温姨搭话。
“小姐,这是您喜欢吃的。”温姨将一碟虾饺放到戚微雨面前,眼睛看着戚微雨,她穿着黑色的裙子,头发扎成低马尾,不怒不笑。
戚微雨看着那碟虾饺,筷子尖拾起一个放到口中;虾肉脆爽弹牙很开胃。
温姨看着戚微雨吃了,心里很开心,又猜测着将几种早点放到她面前戚微雨吃的不多每个都尝了一点。
“温姨,你来了几天了?”她问。
“三天。”
“嗯。”戚微雨淡淡回应,放下筷子拿餐巾擦拭嘴角,才抬头看她:“你女儿好些了吗?”
“好了!好了,可以下地走动现在已经在学校上课去了。还得谢谢您和戚先生。”温姨一说起这个,就不再拘束;戚微雨听着说了句。
“真是难为你了,陪我在这里囚着。”
温姨眉毛一皱,嘴巴一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戚柏舟下来了,西装革履,临走时,拉着戚微雨的手问:“我要走了,你不问我去哪吗?”
带着笑意,目光灼灼,手攥地很紧。
戚微雨懒得挣扎顺了他的意:“你去哪?”
戚柏舟露出一笑,把人抱进怀里,瞬间代入要去工作赚钱养家的角色:“去赚钱,给你买好看的衣服首饰,给宝宝买玩具。”
无聊。
戚微雨心道。
戚柏舟松开她,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个房子里只有两个人,戚微雨没有使用电子产品的权利,只有一个小屋的书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所以当温姨端着小点心找到戚微雨时,她正赤着脚窝在摇椅秋千上看书,周边栽种的花朵馥郁芳香,微风拂过,沁人心脾。
“小姐,你中午想吃些什么?”
戚微雨此时变得温和了,带着小女孩的笑:“温姨,我现在还不饿,您坐。”
温姨坐在戚微雨对面,戚微雨倒了两杯水果茶,将一杯放在温姨手中。
“我在这里很闲,您陪我说说话;小月今年是几年级?”
“高三了,已经开学咯;学校里满满的人!”
戚微雨笑了:“是呢,高三生假期少作业多压力也大;她受伤刚好身体可以受的住吗?”
说到这个,温姨眼放下杯子露出一些伤心的神色:“她刚好,按理该给她找一个家教;好好养养再去学。可小月一分钟都不想落下也不愿意让我担心,不管问什么都是很好,很好。”
眼眶湿润,温姨擦去泪水:“我对不住她。”
戚微雨将纸巾递给温姨语气同样的担忧:“身体很重要,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不好好养日后……”
这句话勾起了温姨的担心无措,戚微雨这时候说到:“不如这样,我出钱你请一个家教让小月回家养身体,也不耽误学习怎么样?”
“这,这太不应该了!我已经受您的恩惠够多了!”温姨受宠若惊的站起。
戚微雨却摇摇头牵住温姨的手,拉近距离:“戚柏舟是戚柏舟,我是我;温姨您对我的照顾,我一直记得;其实我想给小月亲自辅导。”
这话一出,温姨再次看向戚微雨;市里的女状元什么价钱能请来?
戚微雨失落低头:“可是我现在……连犯人都不如;让小月好好学,替我去A大看看。”
看着戚微雨强撑的笑容,温姨心疼极了,反握住戚微雨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少爷要这么对您?”
戚微雨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啜泣,瘦弱的肩膀颤抖,裙子的肩带掉落;温姨看见雪白如纸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痕迹。
“这是……”
“温姨,别问了;太丢人了,我不能说……”
温姨眼神复杂,看着戚微雨。
戚微雨赶紧拭去泪水,撑出虚弱的笑:“您等着,我给您拿东西去。”
戚微雨像只黑色蝴蝶一样离开这座阳光满地的院子,温姨心里却泛起酸涩,手指攥着衣服。
戚柏舟没有去别处,而是将裴秀约了出来。
多日未见,裴秀仔细打量他,儿子明显的成熟许多。
“妈,您又好看了!”戚柏舟点了裴秀最喜欢的咖啡和蛋糕。
“你别说这些!戚微雨呢?你把她放出来没有!”裴秀急吼吼地说得:“你赶紧把她放了!她有什么好?”
“放不了,她怀孕了,我的孩子。”戚柏舟轻描淡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左手的无名指赫然出现一枚戒指;握住裴秀的手脸上是成为父亲的喜悦:“您要做奶奶了,高兴吗?!”
闻言裴秀炸了:“她说你妹妹!你怎么能!戚柏舟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妹妹?妈,我到底是谁的孩子你不知道吗?”
如晴天霹雳,裴秀顿在原地,面部抽搐:“你,你说什么呢!你姓戚!是戚家唯一的继承人!”
“妈,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谢棠生。”戚柏舟目光沉沉,裴秀却早如惊弓之鸟:“你怎么知道的?”
“你昏迷的时候,谢棠生打了我一顿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他拿了一大束红色山茶花从那天开始我就怀疑,您和他的关系。后来戚烽荒唐,您也频频外出,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我能看的出来,你们在外面都有情人。”
一番话下来,戚柏舟带着微笑;对于父母外遇他似乎毫不在意,裴秀心中一直有愧疚,此刻低垂着头。
“我想请您和谢青云说说,让我娶了小雨。”戚柏舟道。
“不可能!”裴秀激动道:“她是什么东西,一个小三的女儿怎么能配得上你!”
“砰”杯子摔到桌子上,把裴秀羞辱戚微雨的话吓回去。
戚柏舟面色不悦,冷冷说道:“我不也是小三的孩子吗?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怎么,您忘了?曝光我的身世和娶戚微雨,您选一个。”
这两个选择都让裴秀觉得窒息!
裴秀脸上红白交接,咬牙道:“我绝不会同意!戚柏舟,我告诉你!我管不了你,我能找人管你!”
“好!”戚柏舟站起来:“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带着小雨走,一辈子不回来。”
一辈子不回来!裴秀心急看着儿子,眼眶泛红:“小舟!”
“就这样,小雨离不开人,我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裴秀哭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