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辰心中烦乱,渴望有人能为他解析这一切,告诉他这不过是乳母的诬陷。
他大声呼唤:“小福子,准备前往慈宁宫。”
他希望找祖母求得解答,相信祖母绝不会欺骗他。
小福子正要领命出门,却见小禄儿急匆匆进来报告,太保宋子墨请求觐见。
自从沈清歌离开京师后,便安排范恒与宋子墨共同辅政。
然而,由于范恒年事已高,且在担任太子太傅期间对宝元皇帝要求严格,相比之下,皇帝对时任太保的宋子墨更感亲近。
宋子墨步入室内,神色间似有难言之隐。
他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见宋子墨到来,煜辰急忙让小福子赐座。
宋子墨坐下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陛下,臣今日在处理朝政时,偶然发现了一件颇为蹊跷之事。”
煜辰的心跳猛然加速,仿佛预感到什么,急切地追问:“宋太保,是何事让此事显得蹊跷?”
宋子墨抬起头,目光深邃,语气沉重:“臣在整理先帝遗物时,发现了一封密信,信中内容……”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煜辰的反应。
煜辰果然更加焦急,催促道:“信中内容如何?宋太保快快说来!”
宋子墨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缓缓说道:“信中说,先皇后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而是被人下毒所害!”
“什么?!”煜辰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脑海中浮现出乳母声泪俱下的控诉,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宋子墨观察着煜辰的神情,心中暗自得意,继续说道:“信中还提到,下毒之人,正是……正是……”
“是谁?!”煜辰的声音颤抖,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调。
宋子墨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那个名字:“是……沈清歌!”
“不可能!”煜辰怒吼一声,一把拍在桌案上,那瓶精致的九花玉露丸应声落地,骨碌碌滚到宋子墨脚边。
宋子墨不动声色地将药瓶踢到阴影处,语气却愈发沉痛:“陛下,臣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封密信是先帝亲笔所书,绝不可能有假!”
煜辰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龙椅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宋子墨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将他原本的世界炸得粉碎。
他一直深信不疑的母后,竟然会是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
可是,宋子墨绝不会欺骗他,更何况,还有那封先帝的密信……
难道,这么多年来,他都被沈清歌的温柔慈爱所蒙蔽,将她当做亲生母亲一般敬爱,而她,却一直在伪装,一直在欺骗他?
想到这里,煜辰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痛,他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传朕旨意,即刻派兵包围玄月庵,将沈清歌……将沈氏押解回宫,朕要亲自审问!”
宋子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恭敬地跪地领旨:“臣遵旨!”
他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
沈清歌,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宋子墨轻抚胡须,目光深邃:“陛下,臣在查阅过往宫廷记录时,意外发现了几笔关于九花玉露丸的采购记载。这本是寻常之事,但其中有几处细节,让臣不得不多加留意。”
煜辰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宋太保,这九花玉露丸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吗?”
宋子墨点头:“陛下,这些九花玉露丸的采购,并非出自宫中御药房,而是经沈清歌之手,直接从宫外采购而来。且这些补品,仅供萧皇后使用,未有其他妃嫔享用。”
煜辰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将宋子墨的话与乳母所言联系起来,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宋子墨见状,继续说道:“陛下,臣还发现,这些补品的采购时间,与萧皇后病情加重的时间颇为接近。这是否只是巧合,还是有更深的关联,臣不敢妄自揣测。”
煜辰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他的心中开始翻涌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低声自语:“沈清歌……她为何要这么做?母后待她不薄,我更是将她视作亲母……”
宋子墨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陛下,人心难测,有时候,权力的诱惑可以让最亲近的人变得陌生。臣不敢妄言,但这些发现确实令人深思。”
煜辰在室内来回踱步,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误会,但乳母的话和宋子墨的发现,却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可能的事实。
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望着宋子墨:“宋太保,朕想请你继续追查此事。朕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确定这一切的真相。”
宋子墨点头应允:“陛下英明,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查明真相。”
煜辰挥手让宋子墨退下,自己则坐回龙椅,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愤怒。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也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确认自己的猜测。
而此时,小福子和小禄儿站在门外,面面相觑,他们能感受到室内传来的沉重气氛,却不敢多问。他们知道,皇宫之中,又将掀起一场风波。
沈清歌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只草草写着“速归,吾命危矣”。
那字迹,是煜辰的。
沈清歌的心猛地一揪,煜辰怎么会突然病危?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动身赶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