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番子们,四处侦缉,一时之间,燕京城内人心惶惶,女帝得位不正的流言,瞬间少了很多。
到中秋节这一天时,许安在诏狱已待了十五天。
这一次用了半个月时间,也是许安小心使然。
联想到这里的镇抚使秦如海,此人诡计多端,许安也不敢大意。
以防秦如海联系起山阳县、永州府,以及诏狱的事情来。
所以,许安宁愿多花费几天时间,也不能给别人留下破绽。
“曹总旗,我能不能去见一个朋友?他在玄字七十五号!”
十五天的时间,早已经超过了一百个时辰。
很多锦衣卫缇骑的忠诚值,已经达到了七十多点。
曹明身为总旗官,同许安进诏狱当日的那一批锦衣卫缇骑,因为惧怕被雷劈,一直待在大牢中,不敢出去。
所以,他的忠诚值也达到了接近八十点。
“许大人,你跟我来!”
许安见他没有拒绝,而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接受了,知道这次赌对了。
二人来到赵一航的牢房前,曹明打开了铁锁,示意许安独自进去,他在外面守着。
许安点点头,闪身走了进去。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说过了,不论什么罪,我可以认,唯独不能连累我父亲~”
赵一航颤抖的声音说道。
许安打量了他几眼,很是震惊,看他长相非常瘦弱,几乎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了。
脸色也极不好看,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说话没有精气神,比活死人就是多了一口气而已。
“赵一航!我不是锦衣卫,你父亲赵秉文赵学政,于我有大恩!”
“你们不要再用这种下作的把戏,戏弄于我~我~我不会信的!”
赵一航才说几句话,加上又急又气,有些接不上气来。
“你先好好养几天身体,我过几日再来!”
许安正要起身离开。
赵一航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许安……”
“你是许大人?那我相信你说的话了!许大人认识我父亲?”
“不但认识,赵学政还帮过我几次大忙!这恩情可能难以为报了!”
许安也差点忘了系统忠诚度这一点,幸亏赵一航问了自己名字,否则又要浪费几天时间。
他大概讲了一下,与赵学政结识的经过。
赵一航听得仔细,也频频点头。
“你是怎么被抓到诏狱来的?”
许安提到的正事。
只有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找到症结所在,才能救赵一航出去。
赵一航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去年的中秋节,明月楼照常举办了一场诗词大会。
赵一航作为新进的举人,又是官宦子弟,在燕京城的才子圈子里,也有不小的名气,自然受到了邀请。
在此期间,燕京四大才子之一的赵宇,频频劝酒,赵一航不胜酒力,喝到九成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念出了一句:阴阳颠倒,乾坤倒转!
接下来就被人告发给了路过的锦衣卫,然后,醉得昏死过去的赵一航,就被抓到了这大牢里。
许安凭借直觉,这一定是一个设计好了的圈套,就等着赵一航这个一无所知的傻子,往里面钻呢!
“赵宇此人,你了解吗?”
“你是说赵兄啊!我们算是相熟的,他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与家父是同年!”
“户部尚书赵启泰?”
许安的眉头一皱,想不通此中的关键,“那所谓的燕京四大才子,又是什么来头?”
“孙阁老之孙——孙金虎,陈阁老之孙,陈玉林,
户部尚书之子,赵宇,以及吏部尚书之子,林杰
合称为燕京四大才子!”
赵一航如数家珍一样,说出几人的来历!
许安若有所悟,再想到上一次慕容楚楚提过,皇帝想要擢升赵秉文进内阁的事情。
他顿时恍然大悟,又暗暗摇了摇头,眼前这个赵一航,被人家坑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身为正三品学政之子,一点儿时局敏锐性都没有,实在是活该有这一劫难。
不过,从他刚才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意连累赵学政,这一点可以看出,赵一航有一种赤子之心。
在时局上蠢笨了一些,总好过一个坑爹的货色。
“好了!这件事情我明白了!你在这诏狱中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我会找机会救你出去的!”
许安不敢保证,因为赵一航那两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八个字,影射了当朝皇帝,罪名不可谓不大。
赵一航苦笑道:“许大人有所不知,我现在连饭都没得吃,一天只有半个馍馍,还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还还遇到了大人,希望大人有机会给我父亲带句话,他儿子没有给他丢脸!”
许安笑了笑:“曹总旗,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曹明凑了过来,“许大人请说!”
“这位赵公子是我朋友,能不能在饮食等方面,多给他一些关照?”
许安试着问道。
“嗯~既然许大人提了,我尽力而为吧!”
曹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那就多谢曹总旗了!”
“许大人客气了!”
暂时缓解了赵一航的艰难局面,许安也可有什么牵挂了,至于钱长林,过两天忠诚值满了之后,再救他出去吧!
“曹总旗,今天可以试一试放陈侍郎出狱!”
“许大人,你确定吗?”
“无妨!总归要试一试的!”
“既然大人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劝了!许大人千万保重,一旦发现不妥,立刻放弃吧!”
“好!曹总旗放心吧!”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陈光斗的牢房外。
十多天过去了,陈光斗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你们又来了?我决定暂时先不出去了!待在这里其实也很不错的!”
“陈侍郎,此一时彼一时,我觉得今天是出狱的好日子,总得再试一次吧!”
“许大人,您别开玩笑了,上次如果不是你,我早被雷给劈死了!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陈光斗想起那闪电,双腿就开始打摆子,靠在墙上才没有跌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