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九座牌位
作者:二十一21   幻长情最新章节     
    这是傅汵的尸骨,那手里的长命锁……

    “如今有了线索,是该同今上禀报一声,二位大人觉得呢?”

    几人点点头,又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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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骨便是这样确认了。”容羡带着二人,一同禀报了此事。

    低着头,看不出来梁帝的脸色,只能从声音判断,但梁帝一言不发,殿内尤其安静。

    “寿王身份显贵,想来是旁人栽赃嫁祸,臣等定查明一二。”容羡想了想说道。

    梁帝将身旁的折子全扔在了容羡面前,其中一本还磕到了容羡的额头,白皙娇嫩的皮肤立马红肿了起来。

    容羡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事。

    “都起来吧,别跪着了,看看这些折子。”梁帝看容羡动也不动,眼中全是满意,这才开口让几人起身。

    容羡随便捡了一本翻开,是弹劾寿王的,又看了一本,依旧是弹劾寿王。

    望了望地上的一大堆折子,想必都是。

    “这些人真是随意便听了那些谣言,寿王谦谦君子,又温润如玉,怎会如此。”

    一旁的刘刺史闻言,吞回了自己到嘴边的话,这小容大人,当真是会说话。

    梁帝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不少。

    “小容大人觉得该如何做?”

    “应当重重的罚,以彰显天家威严,更应当查清这幕后之人,尤其是寿王南下巡查科举一事,竟被造谣至此,更当查明,还寿王以公道,不能寒了学子的心呀!”

    梁帝:“……”

    刘刺史愣了一下,抬眼瞧了容羡,这动作,这神情,怎的这般熟悉……

    他就说秦相那老匹夫不是个好东西,小容大人才多大的女子,竟都有样学样,成如今的模样了!

    “行了行了,都下……”梁帝话还未说完,一个男人匆匆走了进来。

    容羡余光瞟了一眼,竟是霍荣光。

    “圣上,百姓围了京北门,其中不免学子和商户。”

    甚至还有一些世家的人远远在看着。

    “这是要造反?”

    刘刺史惊愕道。

    “他们要圣上……严惩寿王,京内都在说,女眷案是寿王做的,京外的尸骨是易安县主。”

    “荒唐!”梁帝拍桌而起。

    他至今唯独养成了五个孩子,三儿两女,老二造反都只被他幽禁了,更遑论老三只犯了这么点小错。

    早在事发,谣言还未传回上京,他就派人去查了,这事还真是那小兔崽子做的。

    “你三人都回去,此事暂且不议。”

    到了监察吏,一堆人都在等着。

    “成了?”木卿衣问道。

    容羡狠狠点了下头,“成了。”

    一行人红了眼眶,尤其是芙蕖。

    “大人的额头……”骆枳道。

    “无事。”

    铃兰立马拉着给人上了药。

    这事,从拿了傅汵的玉佩开始,便是个局。

    失踪的女子里,傅汵的身份最贵重,圣上亲赐唯一的县主,还是已故靖侯用军功换来的,整个翎卫军都盯着。

    这一次,寿王在劫难逃!

    至于尸骨,确实是傅汵的。

    容羡派人按照关晏说的,沿路搜寻,最终在京外的山上找到了骸骨,无论是年龄还是个头,都能对上傅汵的。

    “这一次,多亏了傅将军的玉佩。”铃兰道。

    “接下来如何做?”骆枳问道。

    “芙蕖呢?”容羡环顾一周,并未看见人,她刚进门还在的。

    木卿衣回头,“刚还站我身后的。”

    “去找找。”

    容羡叫来武吏,问了一圈。

    “门房说大人回来后不久,那姑娘就从偏门走了。”林大道。

    骆冶刚回京,这几日还在休沐。

    “出去找找。”容羡看了一眼木卿衣,接着道,“分开找。”

    几人刚到监察吏大门,封齐急匆匆赶过来。

    “京北门外有一女子在闹事,瞧着是秦姑娘身边的人。”

    木卿衣化名秦储玉,储玉是她自己定的小字。

    容羡一惊,“速去。”

    几人坐马车赶往京北门,监察吏就这点好,离宫门近。

    容羡出来的时候京北门还没这么多人,现如今称得上水泄不通,人满为患。

    几人站在马车上,远远的便瞧见中间有一个女子被众人围着,果然是芙蕖。

    “这里百姓太多了,引起骚乱恐有危险,但芙蕖不得不救。”容羡环顾一圈,四个宫门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屋,并且人烟稀少,就是怕有人借机生事。

    可现在这样的屋子,倒是让她们不好营救。

    几人还在思考,便听见喧哗声越来越大。

    离得远,能看见芙蕖在说话,但属实不知道芙蕖在说什么,铃兰看了看,下马车往前走了。

    “上京有人知道你二人和监察吏有关吗?”

    木卿衣想了想,摇摇头。

    “门房。”骆枳道。

    容羡垂眸,“找个地方处理了,换成我们的人,口风要紧。”

    门房一直都是容辛的人,她还没来得及换,就这次吧。

    林大孤身一人回了监察吏,只留封齐带着几个武吏跟着。

    “大人的意思……”

    木卿衣实在不敢多想,可心里的想法好似快成真了。

    “芙蕖,救不了了。”

    就方才,她已经看见禁卫军拿着弩箭进去了。

    果然,又过了一刻钟,众目睽睽之下,一支箭射进了芙蕖的心口。

    铃兰挤了回来,几人趁着百姓还没离开,立马掉转马头走了。

    “芙蕖姑娘……”铃兰有些哽咽。

    脑海里是刚才百姓说的,和她最后听见的。

    “我乃恭州前任知府虞集嫡女,虞芙蕖,今日在此状告三殿下梁谂,在我十岁那年掳走我,后囚禁京外别院,家父一生清廉,于国于家,问心无愧,但有一不孝女,不仅未能尽孝反连累家人,致满门惨死!今以不洁之身,上敬天神,下入地狱,只求公道,纵有一死,死而无憾!”

    恭州离上京太近了,近到上京百姓人人皆知几年前的那桩案子,也知虞集为人,更有见过芙蕖的人。

    容羡的马车没走几步,傅知赶到了京北门,身穿将军盔甲,手捧明黄色的旨意,挤过众多百姓,直挺挺的跪在宫门外。

    “边城守将傅知,前来请罪,舍妹顽劣,触怒寿王殿下,当不得县主,还请圣上免去傅知职位,收回县主旨意,特许傅知带家人归乡。”

    随后赶来的下人,捧着一个又一个的牌位,恭敬的放在傅知身前。

    “是靖侯的牌位!”百姓惊呼。

    “还有明武将军!”

    “是了,明武将军也姓傅!”

    那是他的叔伯!

    “是宣威将军!”

    那是他的大堂哥!

    他傅家大房一脉,为江山,为百姓,人丁全死在了战场上。

    连他父亲,整整八座乌黑的牌位。

    傅知捧着旨意,感受着怀中坚硬的触感,这是他傅家第九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