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其一事,她已将所有痕迹抹去了,但是这次女皇亲自派去的几位大臣却让盛浓有些不安。
萧国公武力高强又常年行军打仗,一旦有什么人质被她抓住,怕是想死都难。
大理寺几位精通刑侦的高手这次都被带了过去,难保惊羽她们不会被查出。
这方势力是她暗中培养多年的,不到危急关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加上那边久久不见来信,她也有些头疼。
怀中的人动了,眼睛都还未睁开的人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自己。
“我吵到你了?”盛浓顺势摸了摸他的头。
万温玉刚醒声音糯糯的,“没,是我自己睡够了。”
“和我一起用早膳吗?你今天休沐我记着呢!”万温玉抱着妻主腰的手收紧,脑袋无意识得蹭啊蹭。
娇滴滴的,不过我喜欢,盛浓眸子暗了暗失笑,“好吧!难得有空陪王君用早膳。”
下一秒,被子被他蹭下去了些,入目大片大片的红痕映入眼帘,盛浓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二人用膳时,‘嗒’‘嗒’‘嗒’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紫檀雕花木门处,一个小身影出现。
小小的人长发披着被一根月白金丝带子束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橘猫抱球的衣裳,浓密的眉毛不会让她看起来过于软乎乎,婴儿肥未褪去的小脸,声线也是糯糯的,“母王,父君,女儿也过来用膳啊!”
“快过来。”万温玉朝她招了招手。
玺儿这才慢慢挪动着她的脚,今年她已经两岁了,不能再让乳父抱了,对,她是一个大孩子了。
下一秒,身体骤然腾空,小家伙的眼睛睁大,刚想拒绝却发现是母王将自己抱了起来。
玺儿闭上了嘴,不过盛浓却觉得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还是让人抱着的时候,“为什么让王女自己走过来,她才多大?”
盛浓不善的目光在女儿两个乳父的身上扫过,神色算不得好看,加上她声名在外,两个男人生怕她不讲理砍了自己。
“回王爷,是王女自己非要下来走走,咱们也是进了王君的院子才敢把王女放下。”
“是啊!王女自小便独立有主见,又岂是我们这些父道人家可以置喙的。”
盛玺见两名乳父如此,赶紧拉了拉母王的衣服,“是女儿让他们不要抱的。”
盛玺的脸色瞧着有些自责,愧疚,不安,似乎怕因为自己的决定让两人受罚。
盛浓捏了捏她的脸,原本听女儿说完她也不生气了,孩子独立是好事,但是太过早也不行,但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让孩子心里埋下什么种子就得不偿失了。
“没事的,玺儿,母王没想罚他们,问问罢了。”盛浓抱着孩子到餐桌边坐下。
“玺儿快来父君这里。”万温玉笑咪咪朝孩子伸开了手。
玺儿赶紧从盛浓腿上下去,乳燕投怀一般奔向父君的怀抱。
早膳后,按捺不住的盛浓赶紧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去了城外。
惊雀这边没有什么事,但是惊羽要是无事定会传信回来平安的,久久没有回信,盛浓疑心是通信渠道被破坏或被控制了。
前者倒没有多大的事,后者很可能自己这一步险棋导致局势迅速变化。
该死,自己当初就不该放过姜礼阑的。
谁都没有料到回京之后的姜礼阑会那么决绝的放下一切只为了给亡妻报仇呢?
披发脱簪,赤足走在京中最繁华的大街上制造出无法被任何一方势力轻易抹去的声势与痕迹。
一个男子如此走在长街,就算被赞颂一时,之后还是会有人唾弃他的不守夫道,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盛浓承认这一次她再次败在了他们的爱情下,明明一个那么骄傲的人,上辈子至死都未见他低过半分。
这一世,母族被斩,沦落宗人府,被人欺辱,被人唾弃,看起来是个人都能上去踩他一脚,甚至差一点就死在了宗人府。
都高高扬起不曾低过半分的头颅,这次为了盛霜其彻底埋进了土里。
盛浓胯下的马儿跑着越来越快,到最后舒蔓这个原本与她同行的,落后了她百米。
舒蔓有些震惊,刚刚她在王爷脸上看到了咬牙切齿?????
怎么可能???
就算是在行军打仗、朝堂上失利、身受重伤,王爷都没有如此失态,究竟是什么让王爷情绪波动这么大?
最近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啊!被调职军械所更算不得上什么大事。
思绪突然回到几月之前,似乎王爷给惊羽她们下达了什么任务......
舒蔓不敢深思下去,看着甩了自己几条长街的盛浓,赶紧策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