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厂,一艘海船初露峥嵘,密密麻麻的人正在上面用木材将船一点点造好。船底已经基本建好,正在铺设上层建筑,从船底的大小来看,这艘船至少有十五丈长,三丈宽,也就是约50-60吨左右,也不是不能造更大的船,只是要尽早投入使用就不能造太大的。这船与现今的船一点都不一样,外表与当时的船最大的区别便是尖底,与平底船相比大大提升了抗风浪性。而里面则是增加了龙骨和龙筋,设置了水密隔舱,增强了抗沉性和横向强度。
这是太史慈专门为了征讨水匪而准备的,现在的船对于太史慈来说太过于脆弱了,若是打水匪没事,坐船淹死了就太冤了。
“大人又来看船来了。”
这时一个老者走了过来,虽然面色苍老,但身材依然健硕,看起来很有力量,骨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从事重体力劳动之人。这正是这座造船厂的主人,常年从事造船生意的范家老家主。
太史慈略显恭敬的说道:“我来看看,麻烦范老了。”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大人随便看,要不是大人指点,我岂能造出这么完美的船。”范老也对这位虽然有官身但依然尊老的上官喜欢的紧。
“范老谬赞了,小子只是出出主意,若非范家擅造船,我便是有天大的主意也实现不了。”太史慈摇摇头道,接着问道:“还有多久能造好?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范老笑了,有些自得的说道:“就知道大人会这么问,若是顺利的话,十日之内必能下水。大人之前讲的那么详细,怎能还有问题?这要还有问题岂不是白造了这么多年船?”
“那我便放心了。”太史慈点点头,又闲聊了一会,才离开。
离造船厂不远的沙滩上,一伙百人的队伍正在操练,队列已经排的似模似样,这是那五十人的壮丁队伍扩编而来的。上次的水匪袭击,被太史慈带人将最有战斗力的水匪主力消灭了近半,既让大家看到了太史慈的能力,也让大家能派出更多的人交于太史慈指挥,也让太史慈多了些围剿水匪的把握。
十日后,新船下水,太史慈亲自登船,在范家造船师傅的操作下,在海面上航行乘风破浪,平稳又快速,下船后,师傅对这艘船赞不绝口,也让太史慈更增添了一份信心。
当天下午,太史慈请来亭长,二人落座后,太史慈道:“老伯,我欲后日一早起兵,想请老伯下令从明日起,所有人安心在家,禁止走动出海,一直到我得胜而归。”
老亭长一愣,不解的问道:“大人,这不好吧?大伙就靠每天打那点鱼获生存,而大人出征不知需要多久,若时间长了,会饿肚子的。”
太史慈严肃的说道:“若想功成必须如此,我怀疑这里有人是水匪的细作,若通风报信则无法取胜,现在无法甄别只能出此下策。”
老亭长有些傻眼,问道:“大人如何得知细作之事?”
太史慈说道:“上次水匪来袭,外面的寨墙和岗哨没发挥一点作用便被攻破,随后水匪第一时间便将护卫队伍堵在了院子里差点被全歼,这不能说明问题吗?这是有计划的行动,细作的事八九不离十,为了获胜,不得不如此,而且打水匪也用不了几天,还请大家忍耐一下。”
老亭长只得点点头道:“如此,大人放心,小老儿会约束大伙,先忍几天。”
此时,水匪的老巢内,残余的水匪正聚在一起,乱哄哄的嚷嚷着什么,主位上三个椅子,中间与左边的交椅空着,只有右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面色苦大仇深的精瘦男子,正一脸不耐烦的捋着山羊胡看着这乱哄哄的水匪们。
人群最中间两个小队长吼的最大声,吼着吼着脸色越来越红,脖子越来越粗,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俩人瞬间打作一团,而双方的小弟们自然不能坐视,再加上交好的朋友,瞬间变成了全武行,一大帮人滚作一团,打的不亦乐乎。
见到如此混乱的场景,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终于忍不住了,腾的站起来喝道:“安静!别打了!如此作为成何体统?!”可喊了几遍,根本没几个人鸟他,依然各打各的,气的男子面色通红,胡子都翘起来了。
还是一些冷静的水匪出来拉架,好半天才结束了闹剧,两伙人分成两派坐在地上,身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可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对面。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男子继续骂道:“在如此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还在这窝里斗,不思寻找出路,是想被那太史慈一网打尽不成?到时候到地下跟大当家二当家做伴?”那几个刺头本来挺不忿的表情,听到太史慈之名,也纷纷心虚的低下头来。
之前拉架的一个水匪说道:“三当家,别怪他们,现在人心惶惶的谁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才好,您注意多,出个主意吧。”
可能是对水匪的态度感到满意,三当家面色缓和了下来说道:“有太史慈在,这地方是不能待了。眼下我们的出路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要么跟太史慈拼个鱼死网破,要么投降,要么咱们去别的地方落草,现在世道这么乱,只要有人到哪都是草头王。”
有人提议道:“三当家说的对,大当家、二当家和兄弟们不能白死,我们跟太史慈拼了!”
可马上就有人反驳道:“拼你大爷!想找死你自己去!你是能打过太史慈咋的?”
那人反击道:“要不你投降吧!做一辈子苦力也挺好的。”
“本大爷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坐他人奴仆!你当老子是什么人?”
大家吵得愈加激烈,眼看又要打起来,三当家连忙喝道:“别吵了!跟太史慈拼你们不敢,投降你们也不愿意,那就跑,树挪死人挪活,顶天立地的汉子到哪都能打出局面,谁同意谁反对?”
“三当家说的对,不如咱们跑吧?”
“可咱们去哪?食物没多少了,那些死去兄弟们的家眷怎么办?”
吵吵嚷嚷间,大家渐渐统一了意见,便是离开此地换个地方讨生活,而有些念旧的水匪则在纠结那些家眷的问题,不带不合适,可带了只能是累赘,这个问题难住了这些一根筋的脑袋,半天没想出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