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郑玄收徒
作者:金子座   汉末群雄:太史慈参上!最新章节     
    太史慈回答道:“先生说的是,但其实这两者不是对立的关系,为君牧民不代表不能造福一方为民做主,反而造福一方为民做主才能更好的为君牧民。”

    他这一说,郑玄来了兴趣,追问道:“何解?”

    太史慈回道:“老子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在下的理解便是,万事万物都是同时具有截然相反的阴阳两面的,美丑、善恶、对错皆是如此。

    想获得什么,便要付出什么,比如种地的目的是为了获得粮食,那农民便要犁地、施肥、浇水、驱虫,总之要好好的伺候庄稼才能在秋后获得粮食。若是养羊便要给羊群提供操场、保护安全、防治疾病、扩大种群才不断的有羊肉吃。管理百姓亦是如此,将百姓比做庄稼,只有好好伺候庄稼才能获得更多的粮食,反之只能逐渐凋零,最后庄稼歉收,不光是百姓,君臣也会饿死,因此牧民与为民做主并不矛盾,此为天道。”

    “人毕竟不是庄稼,如何作比?”郑玄反问道。

    太史慈笑了笑,有些不客气的答道:“虽人非庄稼,但很多士人将百姓比作庄稼割了一茬又一茬,甚至不将百姓当作是人,先生可对?”

    这下轮到郑玄有些哑然,毕竟太史慈所言确实如此。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后面传出:“利国利民不可等同,天下财富有数,予民多了,国便少了。”太史慈一看是个年轻文士,好像是郑玄之子。

    太史慈反问道:“何谓民?世家豪族百官是民,寒门百姓是不是民?若寒门百姓是民,百姓得的少了,国得的真的多了吗?先帝在时百姓食不果腹以致不得不造反图活,那时国得的多了吗?若得的多为何先帝要用卖官敛财?为何要担这骂名?先帝不明白吗?还不是朝廷钱粮不够用。”说的是黄巾起义之时,百姓已经如此困难情况下,国库依旧没有充盈,导致没有钱粮维持秩序,各地叛乱此起彼伏没完没了,灵帝只得卖官敛财支付军费,这也是无奈之举。

    说到这,不知是还在气头上,还是喝了点酒,太史慈打开了话茬子:“何谓百姓?何谓国家?何谓君主?有人说天下是皇帝的,但反过来也可以说皇帝是天下人的。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换成百姓也是一样,若勤政爱民自然得百姓拥戴,钱粮兵甲无穷无尽;若只顾剥削压榨而不顾百姓死活又凭什么要求百姓心甘情愿被你割韭菜?谁都不欠谁的!百姓不是没有思想的庄稼牛羊,也不是古代的奴隶,凭什么拿百姓当牛马对待?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有想法有思想的人!

    那些先贤确实是人中龙凤,近乎说尽天下之理,现今所有读书人均只会拾先人牙慧,只知鹦鹉学舌盲目模仿而无自身见解,好似春秋诸贤已经占去了天下人的智慧一般。而那些真的读懂圣贤所学的人又因个人私利而只会盘剥底层而罔顾天下,历年灾祸与其说是天灾,更不如说是人祸,可悲可叹。”说着,太史慈举起旁边开封的一小坛子酒,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孔融等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太史慈能说出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有些大逆不道,虽然没说的那么明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一猜就明白了。武安国等武人也懵了,这个跟自己坐一起的家伙居然还是个文化人,只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武安国和宗宝不懂,只有徐荣眼神闪烁貌似想到了些什么。

    郑玄有些严肃的问道:“汝所学何人所授?”

    太史慈摇摇头:“吾并未有师承。”

    郑玄惊道:“难道汝之所思所想皆是自行悟到?”

    太史慈笑了笑:“然。”又举起酒坛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荒谬!汝一武夫,缘何能有如此见识?还不快将此话从何处听来告知诸公!”王子法尖叫道,眼珠子嫉妒的发红,能让郑玄吃惊已经是令人震惊的事了,更何况貌似郑玄还挺认同,这更了不得,这对于已经视太史慈为敌的王子法如何能忍?

    “咳咳!”太史慈呛了一口,咳嗽几声,有些不屑的反问道:“谁规定武夫便没有学问的?”一句话堵的王子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王子法的囧样,太史慈畅快的大笑起来。

    郑玄有些严肃的问道:“太史子义,汝可愿做吾的弟子?汝文武兼资更兼才思敏捷思想天马行空,只是汝虽有独特见解,但显然所学不多,若有吾教授补齐短处,当可将汝之理论补全,未来成为一代宗师也未可知。”

    所有人一惊,郑玄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看好太史慈这个武夫吗?居然还认为他能成一代宗师!很多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眼中充满羡慕嫉妒恨,恨不得立马替太史慈答应。

    而太史慈反倒沉默了,顿了顿问道:“若小子拜师,可能学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终结乱世定国安邦之法?”

    这回轮到郑玄愣了,其他人也绷不住了,能做郑玄的学生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尤其还是郑玄亲口相邀,你算哪根葱居然还喘上了?!

    郑玄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大方的承认道:“不能,若吾说吾之所学真能如此那是罔言,而且天下无人敢说自己的学问定可定国安邦治国平天下,需要汝自己去实践才行。”

    太史慈摇了摇有些迷糊的脑袋,有些傲然的说道:“先生不敢,那吾便不能做您的徒弟,吾当用吾之学识践行定国安邦富国强兵之道,此乃吾生于此间的原因。”

    郑玄皱眉,太史慈口气太大了,其他人也是如此。郑玄问道:“汝有法子?”

    太史慈毫不谦虚的点点头:“然。”又举起酒坛灌酒,只是有很多酒洒在了衣服上。

    郑玄身后的年轻人有些急切的问道:“是何法?”

    太史慈迷迷糊糊的道:“道法自然,格物致知。”抱着酒坛就倒了下去不动了。

    “太史将军喝醉了,皆是酒后胡言,大家别往心里去,喝酒喝酒!”王修见有些冷场,连忙举起爵招呼道,其他人如梦方醒,也连忙开始敬酒,好像刚刚那篇已经翻过去了一样,只是很多人表面上看乐呵呵的,实际上目光游离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酒宴散去,王子法扶着孔融往内院行去,走至半路,王子法还在说太史慈的不是,孔融突然停下,转头看着王子法说道:“这次吾给你掩过去了,以后别让吾为难。”看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哪有几分醉意?

    王子法一时呆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