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意说的漫不经心，“我与二皇子呀，那可就早了。

    我想想，大抵是你我两家正式合了婚期之前？

    不对，还要更早才对，应该是你们家还没有正式下聘，我与二皇子就在一起了。

    噢，对了，你们家入狱流放，还有我们年家的功劳呢，更准确的来说，是我的功劳，

    是我将在你和你妹妹这里知道的所有计划，给了年家，给了二皇子。

    想不到吧，我与二皇子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我早就知道你们莫家要完了，那流放路上的衙官差怎么样，也是我们年家安……啊！”

    年如意说着说着，莫江河狠狠扯了一下绳子，让她摔了个狗吃屎的模样，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年如意，

    “莫江河，你就是个懦夫，就是个斯文败类，整日里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却不知是靠着你父亲帝师的身份才得那些才子的追捧。”年如意趴在地上愤恨的看着莫江河。

    “是你将我与你说的，莫家联合了哪些文臣上书反对废后一事说了出去？”

    莫江河记得当时很是激动，这样的大举动父亲也带了他一同参与，可当时还没有正式开始上书，那些之前说好的文臣一个个提前就入了狱，给他们安上的还都是些没有证据的烂名头。

    “是，你们莫家活该，即便不站队又如何，即便忠心耿耿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你如今不会都以为是因为废后的事吧，我告诉你，是因为莫江雪，是因为皇上要莫江雪入宫为妃，你父亲拒绝了，

    你见过当今皇后吗，她与你妹妹，五分相似，哈哈哈哈哈，莫江河，到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可怜虫一样。”

    年如意从来不觉得这么痛快快，把心底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原来是这么的痛快，

    更让她痛快的还是莫江河此时此刻的表情，像要碎掉了一样，既然莫江河毁了她，那她也要彻底毁了他。

    莫江河从一开始的僵硬逐渐冷静了下来，难怪父亲从不让江雪参加宫中举办的各种宴席，难怪总让江雪称病在家，少外出。

    “有一次，江雪去你家寻你，说在后院碰见了微服的皇帝，像是在等什么人，是你故意安排的？”

    莫江河眯着眼看着趴在地上抬着头看他的年如意，多年爱意轰然倒塌，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仿佛这一刻才认识了年如意。

    “是。”年如意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看着莫江河，大大方方的承认，

    “不止那一次，每次我让江雪来我家，都是因为皇上想要见她，江雪根本就不知道，一直有人在暗处偷偷看着呢。”

    “你，真贱啊，江雪当你是密友，你却这般害她。”莫江河憋了好久，才吐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年如意咬紧了牙关，想起莫江雪总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嫉妒没有由头的袭上心尖，然后开口说道，

    “密友？冠冕堂皇的一家子，我最讨厌她总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蠢的和猪一样。”

    凭什么莫江雪被家人保护的那么好，谁都不用讨好，就有所有人夸她；

    凭什么自己就要去讨好所有对年家有用的人，大皇子，三皇子，他们谁没在她身上得到过好处，

    不过都是一群人模狗样的玩意，人前人后两个模样，背地里和皇帝一样的好色。

    “我们都是冠冕堂皇，那看来你的二皇子对你不错呀，可惜了，他都认出你了，都没有选择救你。”

    “难不成，年称心会嫁入二皇子府你早就知道了？亲姐妹共伺一夫，还真是大度。”

    莫江河忍不住的想要嘲讽，这样的年如意太陌生了，陌生到他快不认识了，转过身，扯着绳子便继续前行。

    经莫江河一提醒，年如意又想起来二皇子停下脚步的那一下，心中苦楚泛起，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称心为何会这么快取代她了，

    娘亲总说她是姐姐，无论走到什么高度，称心最后都只会远嫁到小门小户的人家当正室去，一来虽然不能帮衬到她却永远不会给她找事，二来，称心的性格单纯，也不适合留在京城这种地方，

    所以，她成了出去交际的那个女儿，当她才名在京中显现时，称心在后院学着处理事务；当她游走在各皇子之间时，称心在后院学着打理铺子；

    年如意突然发现，她们姐妹相差不到，可娘亲总以想称心多留几年迟迟没有说亲，称心都留成十九的姑娘，仍旧没有打算，原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等她一有散失，便能马上取代。

    “年如意，你觉得二皇子真的爱你吗？他看年称心的眼神，和你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呢。”莫江河想起了城墙上的那一幕，男人的眼神，那一刻，他算是看明白了。

    “你胡说，莫江河，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我与二皇子情同意合，若不是你将我变成这样，他定会待我如从前。”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若是换成年称心，二皇子定舍不得让她出来当诱饵。”莫江河肯定的说道。

    “你胡说，你胡说！”

    年如意气急败坏的冲了上去，一头撞在了莫江河的后背上，莫江河只是踉跄了一下，她自己却摔在了地上。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不爱我，我明明将什么都给了他了。”我的礼义廉耻，我的清白贞洁，他明明说过爱我的。

    “骗你的呗，就像你骗我一样，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莫江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可看着年如意不好过的模样，竟然有了一丝的快感袭来。

    莫江河拖着年如意，继续前行，此刻，年如意身上肯定有很多伤了，但是莫江河并不想停下来让她缓缓，也不想去查看她的伤势，

    像是在折磨她，也像是在折磨他自己，忍着心底的烦躁和疼痛，拖着人前行，直到身后再没有传来年如意的声音，

    被拖走在山间，年如意身上别磨出来不少的血，泥土滚进了伤口，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因为失血，脸色也是苍白的很，

    看着昏过去的年如意，莫江河才终于卸下了自己全部的伪装，跪坐在地上，抱起软塌塌的年如意，哭的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