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瑜的22岁生日那天,他把晚会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了池砚,但是一直都没有收到确切的回复。
酒店,晚会现场,生日歌唱了,蛋糕吃了,晚会已经进入了尾声,还是迟迟不见池砚的身影。
夏瑜端着酒杯坐在角落的休息区,眼神说不出的阴郁,带着隐隐的怒意,周围森冷的气息,让人不敢上去打扰。
静静坐了好一会,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池砚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你给我滚进来。”
只说了一句,就掐断了通话。
酒店外,在车里坐了一晚上的池砚沉默了片刻,推开门下去了。
大家都玩嗨了,所以他进去的时候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人。
池砚脚步一顿,缓缓走过去。
今天晚上,他心里一直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如果他进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自己都无法把控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直到站在夏瑜跟前,放轻了声音,说,“夏夏,生日快乐,对不起,我来晚了。”
夏瑜抬手,面无表情把手里的酒杯递过去。
池砚接过,一饮而尽。
他面上的冷色才稍稍褪去,站起身,踉跄了一下。
池砚扶住了他,让他靠在身上,温声说,“现在回去吗?”
他似乎是喝多了,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咕哝着,“不回,我的生日礼物……”
“礼物在车上,回家再给你好不好?”
“不好,我要自己拿,自己拿……”
池砚叹了一口气,半扶半抱要把他带出酒店,但是才走了两步,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皱起了眉。
“唔……”
夏瑜歪在他身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让他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燥热。
“我不舒服……”
怀里的人在难受地哼哼唧唧,池砚轻摇了一下头,却感觉意识在逐渐涣散,什么时候彻底迷离的也不知道了。
他脱力之际,夏瑜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腰,除了脸色稍许红润,清透的眸看不出一丝醉态。
灯火通明的卧室,池砚躺在床上,眉头痛苦地皱起。
夏瑜冲了个澡,披着浴袍出来,按了一下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刚刚多喝了几杯,酒气有点上来了。
“夏夏……”
池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似乎清醒,又没有清醒,“夏夏……”
“是我,池砚,是我。”
几乎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池砚就有了动作,一个翻身,调转了了两人的位置。
十几秒钟的时间,掌控权彻底扭转。
夏瑜紧蹙眉心,“池砚,你起来……”
所有的挣扎都变得徒劳……
*
夏瑜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一睁眼,让他想要破口大骂。
“醒了?”
低哑的声音传来,衣着整齐的池砚坐在小沙发,面色复杂,隐忍,懊悔,内疚,还有微弱的怒意交织着。
他坐起来。
池砚眼神微暗,移开了视线,说道,“对不起。”
计划之外的状况,让夏瑜很不爽,但是没有显露出来,只咬了咬唇,眼眶慢慢红了,“昨晚,我……你……现在怎么办?”
“你给我喝的那杯酒,被下了药。”
他茫然,“啊?怎么可能,我不知道……”
池砚静静盯着他的脸。
“呜……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相信我吗?”
池砚抿紧了唇,手指摩挲了一下,沉声道歉,“夏夏,对不起……”
“你想怎么解决?”夏瑜打断他,眼眶的泪仿佛下一秒就落下了。
他握紧了拳,现在心里也是理不清的一团乱麻,下一秒就说了出让自己无比后悔的一句话。
“……”
夏瑜沉默了,无语了,阴郁的火气从心底蹭蹭往上升,又被压了回去,“所以你的意思是?”
“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提。”
夏瑜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只放了一个玻璃的烟灰缸,他现在更想要一把剪刀。
池砚闭了闭眼睛,深呼吸,起身,“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一会让池二过来送你回家。”
说完,他真的就走了。
在关上房门的一瞬,一道巨大的声响砸在了门上。
“砰!!!”
烟灰缸碎裂。
接着是夏瑜阴鸷的吼声,“池砚我操你大爷!!!你会很惨的!!!”
*
接下来的一个月,池砚没有联系过夏瑜,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全公司上下都感觉到他越来越大的脾气,每个角落都被他背上看不见的乌云所笼罩,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压抑在心底好久的欲望释放出来以后,池砚觉得自己反而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夜晚变得更加绮丽,他在梦中无休止地放纵着,但是醒来,现实又像是把他的心一寸寸凌迟一般,痛,鲜血淋漓。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好像知道,只是不敢要,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这一个月,池砚不敢去找夏瑜,只能通过池二,汇报他的近况。
知道他那天从酒店回去,就一直住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知道柚子惹他生气了,被抱去做了绝育……
知道他什么话都没留下,带着两只猫,回了国……
后来,池砚终于忍不住,给夏瑜打去了电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