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银行啊,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许归期心中默想,在如此轻易地得知委托人是北国银行后,他就不敢有什么异常之举,谁知道那帮卑鄙的外乡人会不会发布了委托后就直接派人盯梢?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某个角落盯着他呢。
许归期一想到许轻烟还在身旁,要是把他的家人牵扯进来了......
他开始头皮发麻,不知是因为闷热空气带来的低气压还是他的心理作用,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愚人众的手段,他作为一个曾经的玩家怎么会不清楚,他还是半个剧情党,深挖未在支线和主线展示的故事后,他对愚人众手段的狠厉与干脆又是忌惮又有些许佩服。
许轻烟敏锐地发现了许归期的变化,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怎么了,不舒服?”
许归期深呼吸两口,知道此时最忌自乱阵脚,强迫自己的大脑从震惊中恢复工作。
“无碍,天气闷的发慌罢了,待会儿吃根冰棍。”
许归期把摄影类的委托都接下,又随便看了看其他委托,挑了两个轻松的接下,努力表现的和平常一样。
许归期走下楼梯,不仅凯瑟琳提醒他十五朵琉璃袋的委托大后天就截期没听到,和岚姐道别也忘了。走到合成台旁的小水池,许归期才感到一丝清凉,也理清了目前的线索。
不奇怪?不奇怪才怪!
这看似是北国银行想通过摄影的方式,间接打探璃月港的军备调度,正巧被他发现,可事实真这么简单么?
“疑点太多了,且不说北国银行为什么在冒险家协会发布这种容易被璃月七星抓住把柄的委托,难道这么相信冒险家协会不会告知璃月方面?
再说了,他们完全可以用化名或找个不知情的本地人帮忙办事,就用’北国银行‘的名号,太奇怪了。
除非他们根本不在乎,或者......是有人冒名顶替。”
......
似是因为天气炎热,许归期在路过岩上茶室的时候,喧闹的声音代表来喝茶的人不少。可许归期依旧敏锐的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点数不错,今天就继续翘班吧,等到状态好了,再去把活一次干完。”
“夜兰,总务司的人。看来她已经把岩上茶室的事情解决了......
若是把这事告知她......不,不行,她是总务司名册里的‘不存在之人’,
普通人又怎么会知晓她的存在,解释起来又是麻烦,还是最好另寻他法......”
仅一瞬间,许归期心中闪现数个念头,但他面上依旧努力维持平静,万一真的有讨债人之类的愚人众精英跟踪他,他没有自信从这种人手里同时保全他自己和许轻烟。
许归期阴翳的目光扫了一眼岩上茶室内,没想到夜兰正通过大门朝门外看,他的眼睛正对上夜兰那双平静的浅蓝眼眸。
好似投进水面的石子被瞬间静止,激起的水花定格在最盛大的时刻,时间被无限拉长,感官敏感到能数清风里的细沙,盘根错节的信息被结扎成束......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两人目光交锋的刹那......
许归期的眼神立刻柔和下来,点头笑笑,好像是在为刚刚不友善的目光道歉。
他立刻带着许轻烟过了木桥,朝绯云坡的方向走去,而夜兰组对着他的背影思考起来。
“那种复杂的眼神很难想象是在一个孩子身上看到的......”夜兰垂下头,仔细剖析。
有思考时的迷惑,有想需求什么时的忍耐,也有类似动物护食时的狠厉......
那个少年夜兰认识。在一份保密度极高的名单里,记录着对璃月有或正面或负面影响力的人,许归期,是这个名字,在这份名单的最后两页上。
夜兰转头,对着一旁的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吩咐:“跟上刚刚过桥的,带着小姑娘的那个男孩,找机会试探一下他。”
汉子点头应下,沉默地走出门。夜兰往外望了一眼, 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他的人?事情有趣起来了。”
夜兰轻笑一声,也起身离开了茶室......
......
“有些乱,理一下思路。”许归期轻轻叹了口气。
“北国银行背后的愚人众,究竟是不在乎被璃月七星知道这行动呢,还是有人冒名顶替,以北国银行的名义发布委托?
嗯......虽说愚人众行事猖狂,可他们不缺脑子。这种行为一旦被璃月知晓,是会让至冬国在外交上受挫的,天权星凝光手下的外交官可不是吃素的......
愚人众不会平白给自己找罪受,那就是有人借北国银行的名义行此事,那么谁有这个胆子,谁又能从此获利呢?七星他们、总务司、几大钱庄或是其他魔神旧党?”
许归期知道最近璃月,以至于说整个提瓦特大陆都不怎么太平,那个黄头发的家伙也要来了。
他又想起一个关键的点,一个一直被他潜意识里忽略的点,因为这点对于许归期来说,过于可怕。
“如果从局外人的角度看,我得知‘愚人众想通过冒险家协会调查璃月军备’这个消息太过容易,容易的就像......愚人众故意卖给我的消息一样!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的目的何在?或者说,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
过了木桥,走上绯云坡的地界,许归期带着许轻烟去了冰棍摊。许归期有些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走近了冰棍摊才看见有熟人。
行秋和重云正围着冰棍摊,香菱在外围看着他们,嘴里已经叼了一根冰棒,锅巴被胡桃捏着脸,一看见许归期就大声的叫了起来。
“卢,卢!”
胡桃顺着锅巴的视线看到了许归期,也大声喊了起来。
“小期小期小期小期!”
许归期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有些人啊,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很吵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