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期把那堆信放在床头,草草梳洗,倒头就睡。
已经很晚了,困意在一瞬间就包裹住了他,没过几秒,他的呼吸就变得悠长而有韵律......
......
“起床,起来码字!”
许归期的眉毛拧成麻花,他伸出手,抓起被子捂在自己脸上。
许轻烟拽住被子,想把被子从他的脸上拉下来。
“你怎么还学会赖床了?快起来,码字。”
许归期本来都打算屈服了,一听许轻烟的最后两个字,又把拽下来的被子重新盖到头顶。
“嗯~”(三声,这回不是方言吧,全国和提瓦提通用)
“撒娇也没用,快起来。”
许轻烟有点想笑,又憋了回去,抓住了许归期的脚踝,把他往被窝外边拖。
“不要。”
“必须,快点。”
许轻烟此时像一个姐姐,抓起许归期的外衣,丢到他身上。
“自己换衣服,老爹做的早餐已经凉了。”
许归期睡得迷迷瞪瞪,生物钟已然紊乱,难受的不行。此时他正半睁着眼,望着许轻烟,压根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
可是许轻烟却会错了他的意思。
“要我帮你换?”
许轻烟一歪脑袋,犹豫一下,随后抓住许归期的手,把他的手塞回到许归期睡衣的袖子里。
许归期一下子就清醒了,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跳得老高,然后缩到床脚里。
“你干嘛?”
许轻烟一头黑线,“不是你让我帮你的吗?”
“怎么可能?!”
许归期红着脸吼出来,让他承认自己要求许轻烟帮他换衣服这么羞耻的事,还不如让他跟魈聊天!
许归期的声音很大,吓得许轻烟一缩脖子。
“你吼辣膜大声干什么辣?”
许归期也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了些,乖乖地自己穿上衣服,乖乖地洗漱完毕。许轻烟在旁边一直盯着他,不作声,只是盯着他。
当许归期吃着凉掉的早饭时,他还是没忍住,凑到许轻烟旁边,小声的问。
“轻烟,你应该不是兄控吧?”
许归期看见许轻烟握住筷子的手一用力,她手中的筷子发出“喀拉喀拉”的悲鸣。
许归期赶紧把自己的碗扒拉开,离她远了一些。
这一顿稍微有些晚的早餐在和谐有爱的氛围中结束,许归期在妹妹友善的目光中,自愿担任了洗碗的任务。
他刚完成任务,就被许轻烟押过去赶稿。
他还没拿起笔,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许归期兴奋地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许轻烟。
“有人敲门。”
许轻烟点头,“我知道。”
“我去开门。”
许归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许轻烟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跟你一起去,你别想偷偷跑掉。”
当许归期许愿门外是钟离或者行秋重云他们,能带着他跑掉的时候,打开门看见的却是纪芳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
“笑一笑,然后签了它。”
纪芳眼睛一直盯着许归期,连眨都不眨一下,盯得他心里发毛。
许归期硬着头皮接过来,没看两眼就放下了。
这份合同的内容很简单,一天十更,没完成就把他拘到万文集舍,没写完不许睡觉。
不可能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更何况这是资本家看了都要流眼泪的压迫。
在心里打定主意,许归期硬挤出一个自认为是最佳状态的假笑。
“芳姐,您让我笑多少个都行,但这合同,是不是......”
“那不签也行。”
纪芳随意地把许归期手里的合同丢在一边,好像本来也就没指望许归期签了它一样。
“那就把你欠的稿子补完,我就饶过你。”
许归期一愣,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这个条件的不尊重。
“当然,我这两天就赶出来。”许归期点头。
纪芳随意一笑,但这个笑容在许归期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听话定律”?!
“好啦好啦,我来还有一件事。”
纪芳没有理会许归期讶异的神情。
“你赶紧把我寄给你的那些读者的信看一看,挑一些顺眼的回一下。”
许归期还沉浸在追悔莫及的情绪里,懊恼自己怎么被“听话定律”摆了一道。
许轻烟抱来一堆信件,塞到他的怀里,最上面一封是汤姆的。
许归期慢吞吞地拆开,薄薄的信件里一共就两页纸,眼睛一扫就看完了。
在信件的最后,汤姆写道:
“亲爱的言轻先生,听说你家在璃月港,你也不想我去找你吧?
你真诚的读者
汤姆.安德”
除了两页信纸,汤姆还塞了一张相片。
相片上,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一柄剑,细长的剑身反射着耀眼的银光。
“不错啊,知道蒙德那边的习惯了,不写什么‘敬上’了,有进步啊......”
许归期放下信,一脸单纯地向面前两人提问。
“我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出现了问题,可以向千岩军寻求帮助吗?”
许轻烟懒得理他,纪芳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开口怼他。
“你老老实实赶稿,就没什么事。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千岩军内没有恨你入骨的读者?”
许轻烟也揶揄他,“性命之忧和赶稿之苦,总得选一个吧?”
许归期长叹一声,唯有沉默。
这片大地从来不缺少压迫,算计,还有“听话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