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往生堂附近的时候,许归期听到一首熟悉的歌谣。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嗷~”
许归期满足地笑了,听到”嗷~“了,今天圆满了,能睡个好觉了。
趁胡桃在钟离周围转着圈,许归期悄悄地溜掉了,怕胡桃再把他缠住。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家吧,这一出门就是半天,别说赶稿了,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
钟离明显注意到了许归期偷偷溜走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有喊住他,被胡桃拉着走进往生堂。
到了新月轩附近,许归期先是趴到墙上,努力把头探到墙上,看见了一圈围着院子的墙上的瓦,已经撒了一层的钉子了,不知道是防贼的还是防他的。
没办法,许归期只得敲敲门,“噔噔”的声音在寂寥的街道上传到很远的地方,直到消散在黑暗中的街巷里。
许归期又敲了敲,这个点儿大部分的居民都应该睡下了,他不敢再弄出更大的动静,扰民是不道德的。特别是在其他人遵守了道德的前提下,许归期是不会去轻易触碰道德的底线的。
半晌,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停在门口,里面的人好像是在透过门缝看他。
“FbI,open the door!”
没人回应他,脚边的两片树叶被柔柔的晚风吹走。
“轻烟,开门。”
许归期的声音放的低了些,但仍能让许轻烟听清。
“里面没人,请回吧。”
许归期:?
槽点太多,一时竟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为好。
“这也是我家,你让我回哪去?”
“这里是许轻烟和她老爹的家,父女俩相依为命,没听说她还有一个整天不着家的哥哥......”
许轻烟可怜兮兮的声音从门后面传出来,好像外面真的有一个陌生的大汉诱骗小姑娘开门一样。
“把我赶出家门就算了,怎么把姐姐也赶出去了,再不开门我就去须弥找大姐去了。”
“不信,你要是真的找到姐姐那里去了,就有人能收拾你了。”
许归期打了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
“别玩了,轻烟,我困的要死......”
“不开,老爹说了,你再在外面待到十二点,就别进家门了。”
“......”
许归期用拇指顶在太阳穴上,脑袋“彭”的一下,撞到新月轩的大门上。
“哎呀,我晕倒了!”
门里面的人声音一断,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许归期听见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探出一个小脑袋。
许归期看见自己哥哥倚在门上,跑过去,借着昏暗的月光盯着他的额头看。
“没磕伤吧?”
“没磕伤。”
许归期把她的小身板扳回去,进院关门。
“吓唬你的,没事儿。”
“你骗我......”
“生机所迫,吓唬小孩子不算骗人。”
许轻烟把小嘴一瘪,想说不喜欢许归期糊弄她,但看见许归期哈欠连天的样子,就又心软了。
“下次再说吧......”
许轻烟心中想着是这件事,嘴上却说着另一件。
“给你接了一盆热水,现在还温着,在你房里。”
“到底是亲妹妹啊......”
许归期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轻轻拍了拍许轻烟小脑瓜,走进自己房里。
洗漱完毕,许归期晃晃悠悠躺在床上,把薄薄的被子拉上来。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他的视野里闪进了一个明亮的绿色东西。
许归期愣了一下,一下子坐起来,盯着那个角落,一个绿色的长杆状物体倚在墙角,那个翠绿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摸索着下床,点上灯,把那杆冒着绿光的流月针拿在手里,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用指甲抠了抠,没抠掉。
许归期悄咪咪地溜到后院,接了一盆水,拿来清洗工具,按住流月针,给它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搓了几遍。
家里人都睡了,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院子里只有“池察池察”的摩擦声。
过了一会儿,许归期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他在做无用功。借助月光,枪身上的绿色荧光更加显眼,一点被剐蹭掉的痕迹都没有。
许归期思考片刻,拿出家里一切可以清洁的东西,去污剂、强力洗洁剂、弱腐蚀性药水......最后病急乱投医,甚至用上了洗澡的香皂和冰雷两元素药剂。
可是那绿色就好像是本身就长在流月针枪身上一样,不管许归期做多少努力,原本银色的枪身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显露出来。
许归期偏过头,但那抹绿色强硬地挤进他的视野里,让他不得不注意到它,又奈何不了它。
“什么啊!”
许归期颓然扔掉了手里的香皂,看着一院子被自己弄出来的泡沫和水迹,气的牙痒痒。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那个卖给他荧光粉的商人那副得意的样子。
“从须弥进口的,超超超——强力的黏性荧光粉,保证不掉色,掉了您找我赔!”
说完他还骄傲地看了许归期一眼,“绿色的只有这两瓶了哦。”
“好啊,真有你的噢,我还真是小看你对‘强力’二字的理解了......”
许归期咬着后槽牙,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拿着搓澡巾的手,已经是通红一片。
当他把第二个搓澡巾给搓烂后,长叹一声,知道自己是拿这个碍眼的颜色没一点办法了。
隔壁的狗忽然叫了两声,把许归期吓了一跳,他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
听见隔壁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往睡房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轻烟和老爹应该都没被吵醒。
没醒就好,许归期小心地坐上台阶,望着天上的星河,默默回忆起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
这柄流月针在最近超常发挥了它的作用,讨伐爆炎树,击退盗宝团,它都功不可没。
虽然许归期现在十分嫌弃它的颜色,但也是他自己整出来的不是,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可是......我以后就要带着颜色这么奇怪的枪了么?”
换一把枪显然不现实,他的钱袋支不支持另说,他的心里也是不情愿换的。
许归期胡乱把自己的头发抓来抓去,像个鸟窝一样的头发反映了他的心情,乱糟糟的。
“唉......带着就带着吧,又不是不能用,人家降魔大圣的枪也是绿色的,也没见人家尴尬呀......
额,好像他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没机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