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心有所感,跟荧应付了几句,就扭头出门。他一个人来到酒馆后面,某个僻静的角落。
一团黑色的物质从酒桶间升起,逐渐塑成人型,标志的就是他的那头白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与此相反的,是他冷漠疏离的气质。
“怎么,着急见我?”
“怎么?!这是什么话!巴巴托斯,你是成心的吧?!”
菲尼克斯眼神里的烦躁不加掩饰,“你给他加个庇佑不就好了,何必糊弄他?
这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这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对吧?”
温迪笑眯眯地说,“他说了,要去整一些危险的事,还要你去保障他的安全呢。”
菲尼克斯拿眼神剜着他,这让温迪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位朋友,在以前无论是谁怎样调侃他,他都不会用这样有侵略性的眼神盯着对方的。
“你就那么想让我暴露在诸神的视线中?”
“我们没空管你,我们都自顾不暇了。”
温迪的回答让菲尼克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行,必要时刻,我会出手的。”
温迪又咧嘴一笑,“这就对了嘛,堂堂暗之魔神,总躲着像个什么事儿。”
“躲着?呵,我有点想反驳你,但很可恶,但你说的是对的。”
菲尼克斯不再注视着温迪,他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自认为把我看得很透,何必呢?折磨我是一件很令你开心的事吗?”
“不要将我、还有你,都想的那么坏,菲尼克斯,事情都还是有转机的,风还在吹呢。”
“呵,你说,我在听。”
温迪却说不出话了,他看着菲尼克斯那满不在乎的眼神,知道他的想法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会有所改变。
他顺着菲尼克斯的目光,透过层层房屋建筑,没有任何阻碍地就看见了许归期轻快的背影。
“我们一起写过诗,菲尼克斯,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所以我说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你当时写过不少诗,我很喜欢其中一句,当时觉得你就是天生的诗人......”
温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说你看着雨,好像在坠落地面,但你躺在地上,却感觉自己在坠向天空。”
菲尼克斯没力气答话了,他的头微微垂下,好像在伤心,又好像在思索。
“现在你坠入天空了吗?”
“我该走了。”
菲尼克斯觉得自己的情绪微微有些失控。他的身影瞬间消散,化作点点灰黑的碎屑,无风飞翔,追上许归期的身影,隐在他的影子里。
温迪默默地看着他,许归期和他的影子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了,他还站在原地不动。
酒馆的大门被推开,两个小脑袋探出来。
“温迪,怎么了嘛?”
派蒙疑惑地问。
“没什么,出来透口气,醒醒酒。”
温迪再一次露出笑容,“准备好出发了吗,旅行者?”
......
既然无事缠身,自然要连夜就跑。许归期回到租来的屋子,随便收拾收拾东西,换上厚衣服,准备出发。
好在他的全身家当也没有多少,唯一上心的也只有那套茶壶。他将那套茶壶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擦了一遍,锁到柜子里。
换上厚衣服,再略略扫了一眼屋内,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当他踏出蒙德城时,天边已有一抹金光破晓。
“谁抽卡了?”
再离远一些,回过头看,整座城都沐浴在晨光中,好像在灾难过后迎来了新生。
许归期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灾难还远远没结束呢,半场开香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走了一个白天,三顿饭在路上应付过去,在夜幕到来前,终于到了雪山前站的那个营地。
营地内还算热闹,锅里飘来饭菜的香气,就算许归期吃过饭,闻着这香气,他又有食欲了。
“你打算上山吗?”
“嗯。”
“对于打算近几天进入雪山的人,我只推荐萝卜时蔬汤和稠汁蔬菜炖肉,哦,还有烤肉排。只有吃了你才知道那种热乎乎的食物在胃里游泳的感觉是怎样的。”
厨师哈里斯一本正经的告诉许归期在雪山的食之一道。
“那......各来一份儿?”
“好咧,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吃些热乎乎的东西,来暖和暖和身子!”
食物并不贵,没有出现屯聚奇货,坐地起价的场景。不知是民风如此,还是西风骑士团管控得当,亦或是二者皆有?
许归期一边往嘴里塞着吃的,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们,他们大多是些商人、冒险家还有几个学者和骑士。
人们三两而聚、神色轻松,他们大概是整个蒙德受到龙灾影响最小的人群吧。
吃着吃着,他吃撑了。
“嗝~~”
许归期摸了摸肚子,“早知道就路上不吃那么多,省点干粮了。”
雪山下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