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已过,在作者待了十几年的那个地方,只在晚上下了层薄薄的霜雪,没给小期和我一次听雨的机会,有点可惜。
不过也不能要求更多了。气温转凉,大抵是某龙的眼泪也冻成了霜。希望大家多添衣物,多喝热茶。
也看不清天上的云了,许是没有吧。
真像我坐在身边这个家伙说的那样,冬天的天空,几乎和沉闷和无趣画上了等号。没有颜色,压抑低沉地可怕。
只不过小期那个时候在雪山,在那个地方,除了夏季以外,都可以视作冬天。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大大咧咧躺在地上的孩子,他在无人的地方经常不注意形象,裤脚外翻,身上还满是草屑。
——看我干什么?
许归期把我的脸推回去,“继续写你的那一部分”,他说。
行吧,我收回心绪,又望了望眼前的魔物。
我们下午就准备讨伐五十米外的无相之雷了,这是小期他此趟蒙德之行的最后一位受害者。
接下来,他打算横跨雪山,抄个近道回璃月。
我跟他好好的辩论了一番,最终谁也没说服谁。
哦,我当然不会傻到要他沿着来时的路,走石门那里回去。我清楚他的心思,只是想证明所谓的“近道”不是单纯的表现在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地形的高度起伏,还有行进的难易程度当然都得考虑在内。
小期白了我一眼,他还在嘴硬。
——要是我遇山钻洞逢水架桥,一直保持直线前进呢?
——现有条件下,达不到的事情不计入咱们的讨论。
然后他就不吭声了,显然这场辩论是我赢了。
哎呀!差点忘了。
虽然各位应该都知道我是谁,但不做个自我介绍,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呢。
咳咳(挺直身子),我是被砍了戏份的旁白,上次我出现还是带着各位看相片,这次也一样。
为了帮助可怜的作者,拯救他想不出新情节的脑瓜,小期主动上交了一路上拍摄的相片,我俩又来带着各位啃冷饭了。(双双鞠躬)
——没错,大家给我一个面子,不给也行,丢的是作者的脸。
小期的嘴一如既往的毒,但看在他这回主动配合的份儿上,我和作者都懒的与他计较嘴上得失。
当然,“近路”那个话题例外。
我从小期手上接过相片,厚厚一沓,分量挺重。
我随手翻了翻,挑出几张有趣的。
第一张,背景黑黢黢的,主体部位是一个嗞着大白牙咧嘴笑的孩子,嗯......哦!认出来了,是班尼特,这应该是他在和团长逃出那个山洞后留的影。
再来相片背后的文字。
“再犯傻我就是猪!!!”
嗯,简洁有力。三个感叹号,看来当时你真的很生气啊。(瞥他一眼)“在”字还写错了。
啧,别抢,等会儿再改,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出丑了。
再来看第二张,呃,又是糊糊的,我真的开始怀疑你的技术了,真的会有冤大头雇用你这种摄影师吗?
喔,这是第一次遇到特瓦林的时候啊,那没事儿了,拍的糊点也正常。
后面的字儿是过后加上去的吧?
“见到竹蜻蜓了,灌了我一口风,很烦。
想找一个住的舒服点的房子,住的舒服的贵,便宜一点的通风差、采光差、地段差,布局差......
不愧是房地产企业,在哪儿都一样(竖大拇指)。”
敏感话题,不做评价。过,下一张。
第三张,呦,骑士团的三人组。
凯亚先生坐在你对面,你旁边是丽莎小姐,琴团长在她的办公桌后面......吧?
嗯.....这个角度上,琴几乎要被那两摞比可莉还高的文件全挡住了喂。
背后的小作文......嗯?你也学迅哥儿说话?
“琴团长的办公桌上有两摞纸。一摞是今天的文件,另一摞也是今天的文件。
外面的年轻骑士有些吵嚷,像猫挠门那样,心慌,但又无可奈何。
要聊的事情早就聊完了,剩下的工作也不再我的职责内,我若是贸然过问,恐引得同事不悦,再添麻烦。
便只好在这里冒失的坐着,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不好走,也不体面的留。
凯亚先生貌似看出了我的窘境,很照顾我,和我说话,我也应和着他。
至少在外面那些冒失的年轻骑士看来,这两人投机的很。
我们之间的话很多,也很杂。不知怎得,我忽地停住了搭话的欲望,成了一个倾听者,奇怪的是我们两位好好先生之间的温度并没有降下来。
平白生出几分厌人的趣味,我嗤嗤的笑了起来,看出了凯亚先生是和我一样的人。
——你这......一顿吃了几个迅哥儿?”
——没什么,最近又看自己不爽了,借大先生的口骂骂自己。
许归期叼起一根狗尾草,草籽在风中尽数抖落下来,掉落到厚厚的草地里,再也找不到。
——你没听听海森语录,还有隔壁医生的话?
我这样问他。
——听了,一个说我的快乐真简单,一个说见不得我这样的笨蛋。
我俩都笑了出来。
——被骂了,心里就舒服了?
——不见得,所以我让那可怜的作者代我看了几集米国的《出生之家》,就当作我也做了一回出生。”
——哈哈,你要和多托雷争当地府榜的榜一?
——阎王排第几?
——阎王排大贤者后面。
——别废话了,还剩两张相片,趁早收工。
——得咧。
我接过小期挑出来的那两张相片,细细看了几眼,其中一张明显是雪山的景象。
白茫茫的一片,中心有一块亮度很高的区域,像是曝光过度。亮斑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儿,在白色的雪景中格外显眼,像一个跳动的音符。
后面照例有字。
“带可莉出来玩,体验了一把带闺女的感觉。
说实话,出乎意料的费力,之前带轻烟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可能是那丫头太老实了吧,相较于可莉来说是的。
不过活泼些的女孩也挺好的,至少做家长的不用去揣摩她的心思。嗯,这点挺方便。
果然,我只是想要个女儿,但还没有做好负责的准备。
或许我应该把锅巴借过来练练手?月桂其实也行。”
——小期,你其实是用那种养宠物的心态,去想要个女儿的吗?(看向他,他点头同意)
——你......你养妹妹也是这么养的吗?
小期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不多,有一点儿吧。
——那轻烟能活着长到这么大真是个奇迹。
——你还别说,自从我加入冒险家协会,经常出门后,家里就成了轻烟在照顾,我和老爹也可以说是由她在养着。我总觉的,她养我的那种心态,也是这样。
——那就对了,就该这么养你。
我摇摇头,拿起挑选出来的最后一张相片。
这是第五张。在相片上,有半个温迪的背影,还有正朝镜头大声喧哗的特瓦林,隔着一张纸我都能感受到它当时喷出来的唾沫星子。
很奇怪,我不理解这些瞬间是怎么被抓拍下来的,难道小期头上长了个留影机?
小期拍掉我扒拉他额前头发的手,催促我快些下班。
我翻到相片背后,只有一行小小的字。
“文明用语,敲赛博木鱼。”
嘚,任务完成。
我伸了个懒腰,虽然没做什么事,但还是辛苦自己了呢。
其实还有不少相片,像在墓地的,在“天使的馈赠”里的工作照,还有跟空和女士的合影。怕各位嫌啰嗦,就不多说了,绝对不是作者不让再水了。
我在本书中的主场,就是,相片背后的番外。第二卷的也结束了,那,各位,再......
——旁白,你看作者在干什么呢?
小期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朝着天上某处望去。隔着一个次元,我看见那个坐在电脑屏幕前的作者抬起了头,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这是......又下雪了?”
这句是作者的喃喃自语。
我和小期对视一眼,又都笑了起来。
——比昨天的那场雪大。
——嗯,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