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人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宁修媛难产加大出血的消息,当即脸色都变了,他铁青着脸色,对着太医大喊着废物,随即命令人道:“宁修媛和孩子的命,朕要你们全部都给朕保住了,否则,你们也都别活了!”
已经有人端了参汤进去,皇上更是命人在库房里找了一只千年人参过来,屋子里,宁修媛没了先前的大喊大叫声,可气氛却更令人紧张了起来。
明成帝不停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晃得人眼晕。
“皇上,这一时半会的恐怕还有得等,您坐下休息会吧”明显贵妃也看不下去他走来走去了,开口出声,劝人休息。
明成帝闻言顺势坐了下来,可是他那拿着玉佩不停摆弄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和担忧,看得出来,对宁修媛和她腹中的孩子,明成帝是真的重视的很。
原本大家都有些要等烦了,可此刻眼看着明成帝一脸的紧张和关心,众人也只好继续陪在这里等着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屋子里的茶水都凉了,产房里,再次响起宁修媛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而这一次,有太医一脸狼狈的跑了出来:“皇上,宁修媛情况危急,微臣们也没有办法了,还请皇上决断,是保大还是保小?”
太医一脸悲壮的问出这话来,整个屋子的妃嫔们都霎时间的精神了起来,贤妃惊呼:“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明成帝更是一脸黑沉,厉声道:“朕说过了,全都要保住!”
陈芷柔还是头一次直面这个经典问题,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此时此刻,哪怕产房里躺着的是一向让人讨厌的宁修媛,陈芷柔依旧觉得这道选题残忍的让人窒息。
保大还是保小,让她想来,这是完全不需要犹豫的问题啊,当然是保住大人了!可是,只听着明成帝那句全都要,陈芷柔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哪里有什么全都要的选项,若是有,太医何至于这般狼狈的出来询问,而显然,保大保小这个问题,在皇家,让人为难,明成帝满面的焦躁还没有出声,内室里,已经传出了宁修媛凄厉的嚎叫声:“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保全我的孩子啊……”
尚且不需要外面的人来拿主意,内室里,听说情况的宁修媛忍着全身的剧痛,还是母爱泛滥的拉着产婆的手,不停的要求人保她的孩子,为了孩子,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在外间听到那痛苦的声音,陈芷柔不自觉的去拿手帕,眼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怎么生个孩子就这么难呢,用一个母亲的生命换一个新生的婴儿?真的值得吗?
不同于她的难受,三妃虽然也都是一脸悲切,但心底无一不泛起涟漪来,尤其是淑妃,已经忍不住在想着,若是宁修媛真的熬不住这个生产的危险,那她的孩子,能不能养到自己的身边来?
内室里,又是一波剧烈的疼痛袭来,宁修媛咬着手帕,抓着被褥,整个人气息不稳的险些晕过去,可还是在跟着产婆的声音,不停的用力。
“娘娘用力啊,再用力,老奴已经看见小主子的头了,娘娘您再加把劲……小主子也就出来了”随着产婆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白蕊惊慌的大叫声:“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失血过多外加力气衰竭的宁修媛此时此刻疼得晕了过去,眼看着这样产道会闭合,孩子很容易闷死,太医不得不拿出银针来,专挑宁修媛身上的要害处扎去……
外间里,更是已经容不得皇上选择了,有宫人回禀:“宁修媛娘娘和孩子现在都很危险!太医们的为今之计,也就只能保证让小主子尽早的生出来,至于宁修媛的情况……太医们说,一切也只都看命了”
明成帝听得大怒,然而这个时刻,却谁也不能发作!淑妃心里,闪过几分奇异的兴奋来,贵妃的眼神,也不由在淑妃身上扫过,只盼着宁修媛这一胎,是个女儿才好。
贤妃手拿佛珠串,不停的摆弄着,心里平静如水,宁修媛和孩子,此番怕是不足为惧了!
内室里,为了让宁修媛能顺利生产,太医们又是银针又是灌药,这个时候,一切都以她腹中的孩子为主了,没人在管那银针扎下去会怎么样透支宁修媛的体力和生命,更加的在意不起来,给她灌入嘴里的药物,有多么猛烈的后劲,会对母体有什么样不可逆的伤害了!
在银针和药物的双向加持下,昏迷过去的宁修媛终于又醒了过来,她满头满脸的冷汗,却不得不拼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
“修媛娘娘,您千万坚持住啊,小主子眼看着就要出来了,您在加把劲,小主子憋在里面时间已经太长了,您若是不赶快把他生出来,只怕小主子容易出现意外啊娘娘……”产婆一边让她用力,一边在她的耳边叨叨着。
巨大的压力下,宁修媛这会子也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了,她拼尽了全力,一心只想着让自己的孩子出来,不想自己千辛万苦孕育的生命就这么因为自己的没本事而憋死腹中。
就在这样极限的坚持下,一次次用力,终于,产婆欢喜高呼,小孩子的头被拽了出来,紧接着,有婴儿微弱的哭声传出,听到那声音的一刻,宁修媛喜极而泣,满脸的汗水混合着泪水,她终于,终于生出了她的孩子……
一直坚持着的动力消失,宁修媛人也晕死了过去,而她的身下,还在不停的流血……
内室的慌乱不打扰外室的喜悦,有嬷嬷抱着刚生出来的三公主给皇上贺喜:“恭喜皇上,宁修媛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看见小婴孩的这一刻,明成帝一直黑沉着的脸色终于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笑模样了,他看了看嬷嬷手中的小婴儿,欢喜过后,沉声开口:“宁修媛现在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