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露馅
作者:苏子宸   伊人归最新章节     
    “大胆!皇上和国师在此,岂容尔等放肆!”

    君临三两下就将这些人给喝退止住,对着跪在最前面的带头人便是一顿训斥。

    “来者何人?竟敢在圣上面前放肆!”

    洛首使者一下跪着涌了过去,再次扑通一声,重重地磕了一响头,一把将腰间的牌令递了过去。

    刘公公接过,小步地快跑到皇帝跟前,双手举着手中的牌令,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递到左泽穹面前。

    羽卫门,最高掌管者,乃是当今的天子。紧随而下的,则是羽卫首掌,羽卫首使者,羽卫首使,再之下便是羽卫。

    其羽卫门的职责所在,便以护南凉皇为己任,每一代南凉君王,都是羽卫门的最高统治者。

    随着时间的长河,自然羽卫门也随着历代南凉君王的更迭,在不断地更迭门内分管使者,而更换的分管使者们,并不是都可以到帝王跟前伺候或是长脸。

    那么,为使羽卫门能更好地辅佐和护好帝王安卫,以防不测之时,有人冒充进来,浑水摸鱼。

    故而,羽卫门内,从羽卫首使到羽卫首掌,皆有各自分管门内的使者发放和调配。

    而这羽卫牌令,便是分管门内层级的证明。

    左泽穹睥睨了眼刘公公手中的牌令,瞥看厅外为首带队的洛首使者。

    洛首使者见皇上回看了过来,一下仰起头,对着上面端坐的皇帝交代介绍。

    “臣乃羽卫门麾下,不知圣上亲临,冲撞圣驾。臣罪该万死!”

    洛首使者仰着大嗓子,高声地请罪跪拜,身后的一干羽卫纷纷磕头在地。

    左泽穹睥睨了这位洛首使者一眼,微抬厉眸,沉冷着脸。

    “哦?竟是羽卫。”

    “回……回皇上,臣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缉拿朝廷重犯。”

    洛首使者微微颤颤地说着,两眼打量地抬了抬,急喘着粗气。

    左泽穹颔首应了应,微眸略微泛泛一瞥,又瞧着厅外这跪了一地的羽卫。

    一身羽卫门的衣式,腰间的令门银挂缀刀,从上到下,那都是妥妥的羽卫门。

    左泽穹脸越见沉冷,眸眼凌厉,轻瞥视一眼而过。

    “是何旨意?缉拿什么重犯?”

    左泽穹冷凝阴厉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洛首使者,眉眼犹如正在凝聚的利剑,在蓄势待发着。

    皇帝此话一出,洛首使者一下就慌了,两脚更加打颤了,手脚似是不听使唤地要开始躁动起来。

    嘴角一时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禀,只有两只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前面,似在说着或是在禀报事情。

    “大胆!皇上问话,竟敢藐视!”

    君临对着洛首使者便是一声呵斥,并带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人给踢倒在地。

    “来人!将这洛首使者的嘴给撬开来。”

    君府侍卫涌上前去,一下就将这位洛首使者给摁住,三两下就要将这人的嘴给掰开来。

    这下跪在地上的众羽卫都慌了,连连跪到跟前,对着君临重重跪下去,替他们的首使者解释起来。

    “启禀左相!这是皇上口谕,并没有明文圣旨。洛首使者,得了门内令吩咐,才调遣我等前来缉拿朝廷重犯。”

    嘭的一声,君临又一脚踢了过去,“放肆!在皇上面前,竟敢造谣圣旨口谕!”

    在最上面答话的,一下被踹倒在地。

    “你等口口声声的口谕,是何口谕!若是今日不从实招来,本相便大狱伺候!”

    后面的羽卫一下涌到了跟前,对着左相和皇帝一顿磕头后,继而仰起头来继续解释。

    “是......是羽卫令门传达出的圣上口谕。”

    “口谕?”

    左泽穹睥睨了眼,阴厉地瞧了过来,“你,上前来回话。”

    这羽卫微微颤颤,两脚哆嗦地跪了过去,随即弓着背,嘴角还在不停地打着颤,抖动地厉害,也不敢看向身后的洛首使者,低下头。

    “启禀皇上.....羽卫令门传令,韩绪嫡长女,韩绪青颖弑杀皇宫奴仆,罪同谋反,命我等前来缉拿归案,以儆效尤。”

    厅内众人瞬间哗然一片,各个唏嘘不已,一时间厅内的无数双眼,一下向你这儿扫来。

    无不在暗暗地看着热闹,虽嘴上不能出声,只能两眼看着。

    可这些人的眼,却并不是那般只是默默地看着,反倒是各种牛鬼蛇神的眼色都纷纷向你抛来,生怕你不知道他们此刻,因你而得到一时的热闹和看戏似的。

    然平时都喜欢凑热闹的君老夫人,这时却默默地闭上了嘴,两眼直直地盯着跪在中央的羽卫首使者。

    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这些个狗眼看人低,见风使舵的小人。

    你连正眼都懒得给,直接瞥过这些人,看看羽卫凭空捏造事实缉拿你这事,这皇帝到底会怎么处理。

    “哦?羽卫令门。”

    左泽穹阴狠惺厉地看着跪在跟前答话的羽卫,声音沉冷略带些愠怒,两眼狠厉地直向身后跪着的洛首使者扫去。

    嘭!的一声,将跪在跟前的羽卫踹开,直步走过去。

    “这羽卫令门,当真是朕的好臣子!扫清门前雪,倒真是替朕除了后顾之忧。”

    左泽穹咬着牙,阴厉地一字一句地说着,阴邪地扬着眉眼,略微缓慢而有序地,亦步亦趋地走到洛首使者面前。

    随即停下,冷眼瞥了瞥这狗奴才,扶手背靠而立。

    “来人!将这群乱臣贼子拿下。”

    刘公公带着皇家侍卫涌了进来,一举便把这跪了一地的羽卫给缉拿了,押着人便要往庭院外而去。

    这......就是这样处理了?

    你直接干愣在原地了,这皇帝就是这么处理?人都不审一下,也不问个事情原由,又是受何人指使,就这么草草地带走了?

    这么一带,难道就是秉公办案了?都不把事情在这儿处理,难道是他自个也知道些内幕?还是就是他自个发出的命令?

    一时由不得你做任何他想,或是多多细想,直接走到这群羽卫跟前,对着前面的左泽穹跪了下来。

    立即摆出一副冤屈又投诉无门地脸容,苦苦哀求道,

    “皇上!还请皇上替臣女作主呀!”

    随即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诉说,这前一批羽卫来府上缉拿你的事来了。

    “臣女也不知到底犯了何罪,羽卫也不说出个原由来,直登府上,对我便是要缉拿归案的厥词来.......”

    “何事都须得有个归根来,缉拿也是,更何况是这‘朝廷重犯’一罪名,无来由地扣在臣女头上。”

    “而现在,又一批羽卫匆匆来此,也是扬言要缉拿臣女....”

    说罢,偏过身去,满脸泪目地望着那群,已被死死摁住,动弹不得的羽卫。又抹了一把泪,转过头来。

    “这羽卫又是圣上亲卫,本就受圣上所管,所行所罚皆为圣上裁夺。”

    “方才圣上也言明,此乃乱臣贼子所为。可若是......若是今日之事,没能审出个结果来,便草草地给了刑罚。”

    “可这‘朝廷重犯’的罪名,没个解释原由。这万万不能扣在臣女头上,日后他人议论出个什么来,臣女要去哪里诉说苦楚,又去哪里报官,为臣女申冤呀。”

    说完,又扑通地磕头,两手直接趴在地上,头上也是,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只要能让这皇帝在这儿审问个清楚,或是交代个明白就行。

    正当你磕头跪拜起劲儿时,不料一把手突然出现在你腰上,你直接看过去。

    直接惊掉下巴了,那是两只手直接死死地扶在你腰上,还是最细处,你两眼冒着瞪着大眼,头脑一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瞬间瓦特了。

    直到你被扶了起来,人都站好了,两只眼咕噜地停住了,人傻地干愣在那儿。

    “韩绪姑娘?”

    沧溟用手在你面前晃了晃,两眼直直地盯着你,紧紧挨着你站着,一只手则在你两眼间不停地来回摆动。

    你两眼一闪,回过神来,瞥了瞥身旁,脸上瞬间微微泛红乍现,若隐若现,犹如钿面桃花。

    “怎还跪上了。此事又与你无错,何须跪拜叩首。”

    你人还没从他刚刚把你扶起来的惊讶中缓过来,这国师就开始劝导来了,你直接两眼又闪了下,挤着不易让人察觉出的粉红,笑着回应。

    “一时情急之下。”

    你硬生生地才挤出这句话来,然而你的脑海却在思虑刚才,国师扶你起来的事,满脑都在想着尴尬。

    这国师怎么都这么不喜欢打招呼的嘛,这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呀,竟然直接搂着你起来。

    啊!天呐,你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说话了,两手直接擦拭着,刚刚情急之下流出的泪,还有方才惊讶而出的汗珠。

    这时众人也从方才的那一幕缓过来,但站在离你几步之遥的君临,僵愣地伸出去的手,也被众人看了去。

    你一下瞥过身旁的国师,一时两眼不知作何地看着君临,他这没把你拉起来,反倒留了个洋相在那儿。

    你一时汗颜无语,直接瞥了回去,算了,要丢脸他自个去。

    左泽穹也缓缓一笑,端着手自顾地向你交代起来。

    “韩绪青颖,朕知此事,让你受了莫大冤屈。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你刚要行礼回话,就被身旁的国师给拦住了,话也一并被他抢了过去。

    “此事,事关皇家清誉。捏造圣旨,无旨拿人,且一犯再犯。本国师,倒是不知,能驱策此事者,究竟是如何胆大妄为,竟携权自重,藐视圣上神权!”

    沧溟一怒呵斥而来,站在前面举首发号施令的左泽穹,闻言低了低眸,厉眼狠诀地冷瞥这群蛇鼠两端的狗奴才。

    “韩绪姑娘与本国师,有着莫大的仙缘。今日之事,事关韩绪姑娘安危性命,自然,女子清誉犹如身家性命。而今日之事,都将这二者毁去。”

    “如此,事关重大之事。本国师,不得不对其审之。”

    言罢,沧溟轻瞥了眼这前面的左泽穹,眼眸微扬,略微泛泛地扬着嘴角,但却透着生寒,眸中似含着万株冰锥,一下便要朝对面席卷横扫刺去。

    左泽穹震颤了下,眉眼越发有些紧皱,但又要强拧开来,嘴角挂着一抹笑,一个劲地回应着国师。

    “自然,自然。国师说得在理,朕自是知晓这其中厉害,也断不会任由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去。”

    略带委婉和安抚的语气,听着和以往帝王的君威气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沧溟冷哼一声,直接瞥过正厅,睥睨了眼身后被摁住在地的那群羽卫。

    眸眼中瞬时涌起似是奔腾湍急的怒火,正在这一方眸中熊熊燃烧。

    脸色越渐清冷,越发透着阴厉生寒之气,直接席卷而去。

    “若无法可依,所行皆为无序。圣上,还需好生思量。”

    沧溟冷冷地丢了一句话过去,径直回到席位上,开始端视这一切。

    你也退到席位上,两眼直冒着诧异和震惊,因为这是你头一回见着,这国师之怒。

    先是在君府门口,对着一国之相直接怒批,关键还是句句在理,竟让君临一时都哑巴不说话了。

    后是现在,这国师也在训皇帝了。

    今天,你真的开眼了。

    左泽穹也回到席位上,对着下面那群羽卫要开始审问起来。

    君临便对着下面的洛首使者,开始发问审问起来。

    “来人!将这洛首使者的嘴掰开,让他把这事情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洛首使者慌了,“皇上饶命呀!罪臣,这就说!”

    “此事,真的是羽卫令门的传令吩咐下去的,罪臣真的是秉公办事呀!”

    “罪臣,绝没有谋反之心呀!皇上!”

    “放肆!若是没有,你这口谕是从何而来!又是受何人指使!”

    君临一声呵斥怼了过去,半点话都不给这人含糊了去。

    洛首使者慌愣了下,两眼一定,开口辩解道。

    “此事令,还有好几波人在执行,好多人都可以佐证。罪臣,绝没有谋反呀,皇上!”

    左泽穹眸眼阴厉起来,嘴角上扬,盯着这洛首使者。

    “哦?竟有好波人。”

    君临,见罢,又一脚踹了过去。

    “说!都有哪些人。若不交代清楚,便是谋逆,罪同当诛。”

    洛首使者一把拽开摁在肩上的手,直接扑倒跪在地上,大声叫嚷起来。

    “罪臣绝没有谋反!罪臣是冤枉的,还请圣上明察秋毫!”

    “来人!上脚刑。”

    君府侍卫,拿着刑具直接走到这洛首使者跟前,直接拽着双腿踝关节处,夹上刑具。

    你见那脚刑架,直接惊吓到了。

    “啊——!”

    你还没回过神来,洛首使者一声呐喊直接响彻整个大厅。

    君府侍卫将人死死地摁住,卯足了劲儿地拉伸着刑具。

    “说!到底受何人指使!胆敢冒充皇权,假传圣旨,乃为谋逆,当诛九族!”

    君临一声接着一声审问呵斥,眸眼一时布满了阴狠杀伐,半点柔和都寻不见。

    你不由地打了寒颤,两只眼直接瞥过正在地上受罚,已沁出一片鲜红的脚踝来。

    这君临,真不愧是曾经的刑部尚书,如今的左相。

    准确来说,还是刑部尚书,因为他身兼两职。

    你果真见识到了,你这位兄长当真是做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