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装回到王府,看到柳如烟这丫头显然在府内等待多时了。
摆在她桌前,一堆的瓜子壳果皮,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丫头一看到她,眉眼里马上带着星光,感觉马上就要拔腿扑过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步伐,低眉恭敬地向她行了个极其标准的礼,“王妃娘娘吉祥”。
这……估计是这段时日在宫中嬷嬷教导宫规下变成如此样子。
她微微愣了一下,唤道:“柳小姐快快请起。”
想起最初相交的时候,她在人前就是如此端庄有礼,这就是封建王朝的礼制,永远不可跨越。
心,莫名的感觉到悲哀与失望。
“如烟,在我面前,你还是和从前这般吧,许久不见,我们多聊聊。”
如此循规蹈矩,聊天还有何意义。
“是,轻婉姐姐。”
柳如烟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以前古灵古怪的活泼性格。
“我偷听到我爹爹说,大皇子因了害你被打入天牢,这段时日受到诸多言官弹劾,还牵扯出往年贪了前往南方赈水灾的银两,还有卖官,还有前两月无故虐死五品官员的长女……”
没想到这大皇子犯下的事如此之多,一桩桩地被抖出来。
“惠妃娘娘也受到牵连,降为婕妤,受到刺激太大,据闻是……疯了”
想起当初她那高贵端庄的模样,心中唏嘘不已,可也没有半分同情。
她差点多次死在对方安排的刺杀中。
“到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可感觉紧张?”聊了许久的朝中八卦,她笑问。
一提到婚事,柳如烟就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模样,“是有点,到娘说等嫁到王府开始操持王府事务后就好了。”
“你很喜欢四皇子?”
对方点点头,目光仿佛有万丈光芒,“四皇子长得英俊非凡,待人有礼,能力出众……”
认真地数着对方得优点,仿佛要用尽人世间最优美的词。
完了,陷入恋爱中的女孩,都是无可救药的。
“这段时日,可有无四皇子出去游玩?”
她忍不住打断。
四皇子是挺好的,但有些词也本不该套用在他身上,比如“无比善良”。
他和越王如今是一条线上的人,所行之事都是要有手段的,与善良无关。
“四皇子自是有正事要忙,怎能和我一起游玩。”
“……”
算了,奉旨成婚,时代不同,不必苛求,等婚后再培养感情吧。
可想到四皇子府上已经有几个女眷,心里还是堵得慌。
聊了许久,柳如烟纠结犹豫许久,终究还是问了句,“凌枫楠这傻子呢,怎么不见他出来晃悠?”
她疑惑道:“你说的说安武侯家的小公子?师父诸葛先生回去了,他自然也回侯府了,可有什么事要与他说的?”
柳如烟神情悲凉微愣了一下,久久后才回过神来。
“回去也好,这种公子哥,如何当得了侍从,只怕是让人受罪而已。”
???
其实凌枫楠在当师父侍从这短时日,也还是挺恭敬守礼的,并无不妥之处。
怎么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似乎凌枫楠以往很骄横无礼的样子。
她的神情夹着一点微微的恍惚和落寞。
可柳如烟终究是要嫁给四皇子的,哪怕看出凌枫楠心中有她,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如此错过,其实也不算坏事。
“听越王说起,安武侯有意让他进军中历练,似乎下个月就启程去边境了。”她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哪怕有缘无分,或许她也想知道他的消息吧。
柳如烟习惯性地嘲讽道:“以他那柔弱的身子,去那边境哪吃得了苦,白白糟蹋军中粮食……”
最后竟然停住不说了,似乎也觉得了没有意义。
“轻婉姐姐,我先回府里了,否则母亲又要念叨了。”
柳如烟忽然兴致缺缺的样子,向她躬身行礼告退。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不可强求。
“王妃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夫人……”
刚目送人远去,突然府门外传来的大声叫嚷,让她想忽略都难。
“何人在此喧哗?”
“回禀王妃娘娘,是兵部尚书许府上的丫鬟,说是她家少夫人肚子疼危在旦夕……”门口的护卫进来禀报。
许府夫人?叶娇媚?
她不禁微皱眉,如今距离她生产还有2个月,她能有什么事?
出门一看,果然是她的贴身丫鬟红梅前来求救。
一看到她就跪了下来,要叩拜行礼,她赶紧阻止,冷声道:“如果想救她就快点,迟点只能去收尸了。”
之前她忍着过去的恩怨帮了叶娇媚这么多,可不能让她如此不明不白的出事。
以之前的检查看来,她的胎儿发育正常,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原因。
红梅急忙起身,随着她的马车一起到许府。
许府的内院已是兵荒马乱一片,大夫和稳婆丫鬟等进进出出,显然是情况十分危急。
“李大夫,我家少夫人怎么样了?”
红梅拦住一个大夫焦虑地问道。
那大夫摇摇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急得马上要哭出来了,“王妃娘娘,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奴婢求您了……”
“……”
她要是不想救人,此刻来看热闹的?
她也不顾跪着的一堆下人,直接进门去给她就诊。
看到躺在床上,因为身体扭曲翻滚着,五官因为疼痛扭曲得不像样的叶娇媚,心中不禁一紧。
叶娇媚看到她来了并没有任何回应,看来神志已经不太清醒或者已痛苦到崩溃的边缘。
她赶紧用手去给把脉,用意识调动医疗系统扫描她的身体状况。
眉头不禁紧皱,情况很不妙。
“王妃娘娘,我孙儿如何了?”
兵部尚书许夫人焦虑地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不问孕妇,却只问腹中的胎儿,可见心中这胎儿比孕妇重要多了。
这就是叶娇媚跪求着都要嫁进来!
值得吗?
心中感觉到一丝的悲哀和凉意。
心念一转,“你的孙儿,情况确实不好,许夫人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吗?”
“她是你妹妹,她腹中的胎儿,你本就该该救。”
许夫人收起焦虑的神色,露出生意人般要谈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