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元惊骇的看着王士宁离去的背影,眼神阴鸷。
那剧烈的心悸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修真者虽然强大,但人少势寡,最多跟巫族平分秋色。
此人的出现,直接颠覆了世人的认知。
怕是要不了多久,修真者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
鼎元捏紧了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修真者过于强大。
如何掌控?
“广成。”,鼎元严肃的叫住了广成,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留下。”
“你如何看那王士宁?”
“平乱大能。”,广成弓着身子,恭敬的行礼,提起王士宁,语气中满是敬畏。
广成一向是主张修真者的国教地位的,但这跟鼎元的观念素来不合。
巫族强势,追随者众多,受众百姓多是些愚昧闷闷不察之辈,十分听话,这也是鼎元为何要封司连为巫尊的理由。
而巫族行事怪异莫测,让广成十分厌恶,时常因为跟鼎元政见不合,而被其他皇子的势力打压。
“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鼎元阴沉的冒出一句,话中之意,不由的让广成紧张起来。
这明显是对王士宁的忌惮和提防。
“扶持修真者,你可知道后果?”
“父皇,修真者无心权贵,恬静闲世,必不会威胁皇权。”
广成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抬头。
“你以为,这世间真有这等人?”
鼎元冷哼一声,甩的龙袍袖风飒飒。
“集英台上,不知道见过多少慕权好势的修真者,你都忘了吗?!”
“父皇,那些人只是虚伪之辈,并非真正的修真者啊,这如何能跟真正的大能相提并论?”
“广成!”
“巫族贪势,如鸟啄食,喂之可饱。可修真者清静无语,又该如何牵制?”
“父皇,莫要以私心揣度修真圣贤啊!”
父皇这是准备对修真者出手,急的广成冒着皇威反驳。
“父皇,真正的修真之士,只愿天下安宁,铲除妖魔是他们的使命。”
“你的意思是,我为私?你为公?”
“看来我是将你惯坏了!”
“来人!”
“将大皇子送回别院,禁足一月!”
“父皇,巫族才是贪婪无休止之辈!鸟食若尽,必定反啄其主啊父皇!”
广成被几个侍卫围起,倒退着一步步往后走去,依旧执着的谏言。
“父皇,三思!”
鼎元看着广成渐渐消失的身影,不禁揉了揉发涨的额头。
那王士宁只是身躯微动,这皇道龙气就差点反噬自己,这情况前所未有。
披星阁。
风清越正和王士宁准备用午膳,披星阁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妙紫看着前来的司连,眼神中透露着警备之色。
“妙紫姑娘...”
“你来干什么。”
“我来求见风大人和王上师。”
司连的职,还未被免,鼎元还是不想彻底跟巫族翻脸。
只不过他这地位,在皇城已经危危可及。
“让他进来。”
“知道了,姐姐。”
妙紫嘟囔了一句,将司连带进了披星阁。
“你们都退下吧。”
“启蝶和妙紫也先下去吧。”
风清越和王士宁都端坐在主人椅上,悠哉的喝着茶,眼见司连前来,二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其他动作。
“我来...”
“是想请王上师收我为徒。”
“不如你先说说,你一妖族,为何在人族,当了巫族的巫尊。”
既然来了,不如查清楚元界之壁的事情和这人间千年以来的异样。
若这人界真换了天,神族也该下来走动走动了。
“此事...说来话长。”
司连并非普通妖族,许多上方辛秘,他也知晓一二。
本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但却被风清越和王士宁这两尊天降大神搅的稀巴烂。
“谁都没料到...您二位这种人物会出现在人间。”,司连此刻再也不敢怠慢风清越,敬畏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那元界之壁碎裂,是否与妖族有关?”
“我从未在大荒中行走过。”,司连默默的低下了头,落寞的说道。
“我族人不愿归降,被御族屠尽,只剩下几支零零散散的血脉,分散而活。”
“我当时不过百岁,尚且年幼,而且我并非为妖族效力,而是,墟者。”
“墟者?”
王士宁挑了挑眉头,看起来有了兴致。
据司连所知,这是上方大荒的无尽之尽——荒墟,其中生活着超出当时还尚且年幼司连认知之外的存在——墟者。
而无尽之尽的四周,依然还有其他荒墟。
分别是无际之际、无边之边,和最神秘的无极之极。
墟者,非神非御非魔非妖非精非怪。
他们寿命极其漫长,自天地初开,就一直存在。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荒墟者,无法迈出荒墟一步,似乎是因为法则的残缺,墟体只要迈出墟地,周身就会变的透明,失去一切所拥有的强大能力。
而司连没有见过神族,只能从荒墟的记载之中,零碎的了解。
“这种受制,似乎跟混沌有关。”,司连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深思的王士宁。
“我也是无意间,掉落其中,被抚养长大。”
“看来,自混沌之初而化裂出的法则,确实并不完善,致使诸族身陷囫囵。”,王士宁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他想到了无上真秘的事情,担忧的看了一眼风清越,“还好,你已无碍。”
风清越清楚的知道,那是和尘一直在忌惮的四使者之地。
之所以碎星愿意为神族身陨,吞下了无尽雷劫,也与那四使者脱不开关系。
而那四使者,超脱阴阳,莫测无定,虽无法跨出,但终有一天,会现于世间。
他们等的,便是那帝屋之果。
可为何神族不知?
风清越疑惑的看着王士宁,他似乎对荒墟四地没有任何印象。
“你不知此事?”,风清越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跟神族祖神答应的不同。
王士宁摇了摇头,“从未听过什么荒墟,若说相关,只有御族的始牢,是某种墟地。”
“怎么可能...”,风清越愣了一下,她本以为神族已与荒墟交手多年。
为何神族后人丝毫不知?!
风清越顿时气息发冷,遏制不住的怒火几乎跳出胸膛。
这就是说,自己和和尘的努力白费了。
“神族不知?”,风清越平稳着心绪,又问了一遍王士宁。
王士宁错愕的看着气息陡变的风清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族之中,从未出现过此类记载,更没有发现过什么所谓的墟者。”
“大荒之外,未曾有任何记载。”,王士宁确定的说着,他博览神族众多辛秘典籍,从未看过任何有关记载。
“从未?”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