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莲没有回答,背上的鞭痕还在作痛,两鬓挂着冷汗。
“丧家之犬。”,典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巨大锁链,轻轻的说道。
司莲并不在意,他捏紧手中的金匙,转身向大岳深处走去。
“你别以为,四圣不知道你的心思。”,典祀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这句话让司莲的表情微变,但随即就恢复正常。
“你这种怪物,又怎么会懂?”,司莲顿住了步伐,一字一句的说着。
“真是奇怪。”,典祀追了上来,拽住了司莲的手腕。
手中的金钥匙,被他看的清楚,典祀有些微怒,“你不过是一颗棋子。”
司莲将手拽了回来,不再理会,快步的消失在了大岳的深处。
大岳的深处,十分漆黑,偶尔有壁火微弱的亮着,象征性的照亮着脚下的路。
司莲轻车熟路的拐来拐去,路的两边,不断的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有不知名的物种,发出低吼,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
直到司莲走到最深处,再也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他颤抖着将金匙插进那巨大的黑锁,哗啦哗啦的抖开了牢门的铁索。
冰冷的黑暗中,盘坐着一个两鬓有些灰白的男子,虽然面容并未衰老,却让人觉得沧桑。
司莲小心的将这间牢狱的壁灯点亮,摸出些人界的食物,递到这男子的嘴边。
“前辈...我来了。”
这中年男子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仿佛从坐定的状态中清醒,不断调整着呼吸,发出些喘息的声音,以此来证明他还活着。
“我...”
“前辈,该取金液了...”
司莲面色为难的掏出一个小瓶,递到那男子的面前。
终于,那男子睁开了双眼,眼中一转而瞬的是十分黯淡的金光。
男子的面色,已经灰暗,一道犹如木裂般的皱纹,在脸上横穿。
他接过司莲手中的瓶子,默不作言。
“前辈,我想,我应该遇到了你说的那人...”,司莲犹豫着开口,有些不敢确定,“以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男子忽然激动起来,被磨的粗糙的大手猛的按上司莲的肩膀。
“她还好吗?她...还好吗?”
“她...很好。”,司莲低下头,说完就抿紧了嘴唇,“而且...”
“而且什么?”,男子激动的追问。
“而且她摘走了帝屋大果。”
“好啊...”,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司莲,随即释然的喊着,“好啊...”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司莲摇了摇头,“前辈,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
“这难世,我们护不住的东西太多了。”,那男子随即声音低沉了下来,看向手中的小瓶。
司莲递上一把小刀,随即退到了一边。
男子的身上开始爆发七彩金辉,一股如虹般的气机从命元被调动,上升至他的脑府,随即又降至心头。
男子将尖刀插入心头,金色的血液顺着刀锋缓缓流下,滑入那瓶子之中。
“拿去!”
司莲将男子搀扶着坐下,这才接过他手中的瓶子。
“司莲...那件事,你可否再考虑一下。”
司莲犹豫着半天没有回答,他摸了摸脑门,盘坐在了男子的对面。
“前辈,我有问题想要请教。”
那男子直接抬了抬手,示意他问。
“若有一法,可解众生之苦,前辈认为,这法...”
没等司莲说完,那男子就摇了摇头。
“世间无有一法,可解众生之苦。”,男子很是果断,直接给出了答案。
“那为何,还要做这些努力...”,司莲捏紧了拳头,继续追问。
“并非如此...”,男子说完,用灵力在空中画出一个圈圈。
“世间一切,犹如此圆。”
“前辈...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这无形的桎梏圈在其中?”
那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司莲,你想的,大悖其意,正因为你的心念,受到所见所历的桎梏,才会一直被困其中,不得大道真意。”
司莲皱起眉头,深深的思考着。
那男子说完,继续在空中点出,“或许我们永远无法绘出它最完美的状态,但却可以无限的接近,你认为的最完美的圆。”
“此乃,太极!”
司莲的大脑轰隆一下,直接震在原地,眼中开始闪烁光芒。
...
风清越与众人漫步在荒墟之中,将所在所闻都记录在册。
荒墟中,大多生活的是一些妖兽和形态怪异的精灵,众人闻所未闻。
这些妖兽和精灵,看着风清越等人很是警惕,仅仅是照面,也是谨慎的扭头就跑。
此地很少看到兽类之间的争斗,群居又和谐。
“这些妖兽,似乎与大荒的兽性不同。”
王士宁看着身边掠过的不知名妖兽,若有所思的说道。
妙紫和启蝶小心翼翼的跟在风清越的身后,此地灵物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以风清越、云昭和王士宁的实力,自然不惧。
但是妙紫和启蝶,就仿佛羊入狼群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