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菽命人抬了张木床置在神像前,把国师放上去平躺,待侍卫们退下后,四人围着晕迷不醒的倒霉国师一顿观察,
扒拉开那一大撮乌黑长髯,乌木善凑上前仔细辨认,摇了摇头,确定他不认识这张脸,若说是用了易容术,国师现在失去意识,没了能量支撑,术法也会失效,看来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样貌特征看上去也并不是燕国人士,
那他是如何学到燕国巫师才会施的听话蛊,就不得而知了,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调查。
看他肩膀上还插着那黑衣人甩出的飞镖,其实插得不深,当时黑衣人已经中了软筋散,压根使不出多余的力气了,国师伤势这么严重,姜菽的那番操作占了很大一部分功劳,但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要是让国师把小命交代在他们这里,静王那边想不关注他们也难了,所以要死也得死外边儿,
但不妨碍稍稍让他吃点苦头
“这飞镖也不知道有没有淬毒,拔下来吧。”
仇亚直接上手抓着飞镖一抽
噗呲
一条小血柱
“有毒的话,血应该是黑色,他留的还是红色,应是无毒。”
施怀接过飞镖,又插了回去
“呃。。”
“一般有组织的杀手都会在武器上做标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好为国师报仇。”
姜菽捏着飞镖一角,又给拔出来
噗呲
“标记待会大夫来了再看也不迟,我们手里也没有包扎药物,这血一直流国师失血严重就不好了。”
乌木善对准伤口把飞镖又怼了回去
“呃。。”
“一般要拔出暗器不都是要把衣服剪开吗?左右都是剪,就不麻烦大夫了吧?”
仇亚拿了殿里剪灯芯用的小剪子,正准备动手,被施怀拦住
“男女有别,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剪男子的衣服?放着我来。”
“那绕着点伤口。”
“这样?”
“对,再大一点。”
“不太好吧?”
“伤者为大,没什么忌讳的。”
“懂了,怎么剪不动?”
“剪刀不锋利吧,用
于是年过四十的国师拥有了露单肩装,
小肩膀还挺白,还是直角肩呢~
又过了一刻钟,被派出去的侍卫拎着热气腾腾的素菜包子,又穿过了大半个衍城找来了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大夫进了神像殿,
老大夫哆哆嗦嗦拔了飞镖,敷了金疮药,包好伤口,再把个脉开了药,总用时两刻钟,国师面色有所好转,呼吸平稳,但还未苏醒,
从国师衣兜里翻出钱袋付了诊费后,把钱袋给了侍卫去买药,四人百无聊赖坐回位子上啃包子,
香菇冬笋芥菜馅的,真香!
又派了人去追买药的侍卫,再买一屉包子。
等国师在一阵阵香味中幽幽转醒,睁开眼后一个激灵坐起身,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下意识抬起右手捂住左肩,手感不对。。。
衣服呢?!
国师老脸一红慌乱抱住自己,
哦衣服还在,肩膀破了个洞而已,
还好还好。。。。
好个屁!!!!!
我极品天蚕丝织就的冬暖夏凉避火衣啊啊啊啊啊
我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才买到的价值千金避火衣嗷嗷嗷嗷
“国师醒了?刚才真是吓着本宫了,还以为国师挺不过去了呢。”
姜菽擦擦嘴角,一脸关切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国师,
国师身子一僵,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强行压下悲痛
“太子殿下,臣已无大碍,多谢殿下挂念,只是让刺客逃脱,实在愧对殿下咳咳咳。”
“刺客我已派人去追,国师放心,本宫一定严查此次刺杀事件,揪出幕后主使,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其实。。。。”
“国师请讲。”
“臣在与那刺客搏斗的时候,发觉那刺客的身手,隐隐约约有些。。怀王府兵的影子。”
周围气压瞬间下沉,姜菽松开扶着国师的手,语气冰凉
“国师请慎言,怀王是本宫的叔叔,怀王世子是本宫堂弟,他大病初愈,派人来刺杀我作甚?”
国师立时翻下床跪伏在地
“臣不该妄议王室,臣只是看着眼熟,猜测而已,殿下大可不必往心里去,左右擒住了那些刺客,严加用刑,定能撬出他们背后主子!”
姜菽冷冷看着趴地上试图挑拨离间的国师,久久不语
仇亚三人也识相地走远了些,这些话可不兴让外人听
神像殿静谧许久,姜菽不说话,国师也不敢起身,忍着伤口迸裂剧痛,开始冒冷汗
“怀王府兵的身手并非不可模仿,他人想要栽赃嫁祸也是有可能的,国师莫要被贼人误导,本宫也断不会因此伤了与世子的兄弟情份。”
“太子殿下说的是,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是臣脑子糊涂了。”
“国师受惊又受伤,胡思乱想很正常,起来吧,刚包扎好的伤口该裂了。”
“是,谢殿下体恤。。。”
国师苍白着脸缓缓起身,见姜菽面色阴郁,心下暗喜,又转头看向城隍神像,有些担忧道
“方才刺客损毁神像,实在造孽,不知神像现下状况如何,臣去看看。”
姜菽似是还在出神,并不在意国师说的什么,随口应了声,
国师捂着伤口缓步走到神像后方,伸出手往暗格里探去,两年前放在里面的疏文完好无损躺在里面,再往暗格的更深处探,摸到冰凉的头骨,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但国师心里笃定那就是当初自己亲手放置的阵眼核心。
收回手又回到姜菽身前
“神像损毁不算严重,只是放置疏文的暗格被打破,那暗格当初是臣亲手封上的,今日也由臣修补吧。”
“国师你伤势未愈,怎可做这种体力活,交给本宫的侍卫就好。”
“殿下有所不知,对待神像不可随意敲敲补补,若是一个不慎惹怒了神明,招致灾祸,可就好心办了坏事了,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如此,那便劳烦国师了,本宫这就派人去准备木板和石灰浆,本宫记得当初是用的铁梨木?”
“殿下好记性。”
姜菽交代了侍卫出去找木材商采购,而后便自顾坐回了位子上,眉头微锁,心事重重的样子,手边的茶冷了也没换掉,似无察觉地喝着,
过了一会儿,姜菽唤了侍卫首领进殿,将人叫到角落里低声说了些什么,侍卫首领拱手退下,神情同样严肃,脚步也迈得比之前大了些,似乎很着急,
国师不动声色观察着姜菽的举动科,心情越发愉悦,连院子里的青蛙和蛤蟆叫都觉得动听了许多,
什么兄弟情,最是无情帝王家,怀王世子也有着正统王室血脉,太子一死,怀王府难保不起异心,这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拔除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人心本恶,谁的心里没有欲望?欲望越大,对失去的恐惧就越大,自古兄弟相残的典故,太子听得应该不少。
采买木材和石灰浆的侍卫很快回来,
国师上辈子泥瓦匠的dNA动了,
搅浆,裁木板,抹浆,嵌木板,刮平,完工!
接连完成两个任务,国师觉得自己真的很棒棒,
正要向姜菽请辞回宫,侍卫首领便提着一只乌龟和一只甲鱼,步履匆匆赶了回来复命
“殿下,按照您的要求,属下跑了几条街才买到您要的东西,”
边说边把乌龟和甲鱼递给姜菽
“这只是你要的城里最长寿的乌龟去年刚产下孵出来的孩子,这只是您要的城里最长寿的甲鱼的儿子刚满月的孩子,都是公的!”
“干得不错,等回去了给你报销,双倍。”
“好的殿下!”
姜菽提着一龟一鳖进了自己卧房,过了一会儿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