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放下思虑,看着一旁的宋濂问道:“宋师,考生们现在在干什么,可是都在温书复习?”
宋濂捋着胡须说道:“明日应该是考生们去文庙祭拜的日子了,开考在即,考生又都来的差不多了,正好去求至圣先师保佑金榜题名。”
朱标听后点点头,他自己还从没有去过文庙,就对着宋濂说道:“考卷也已经定好了,宋师可有兴致与我去文庙看一看。”
宋濂自然是愉快的答应了下来,他是传统文人大夫,自然希望朱标能对孔子有崇敬之心,登基之后为大明开辟一个文运昌盛的时代。
自宋亡以后,文运落寞,就连科举都是时开时不开,现在好不容易重开了日月新天,自然是要恢复天下的文运,文运昌盛则盛世不远!
朱标换了一身衣服,刘瑾愁眉苦脸的也跟着换了一身书童的衣服,宋濂则是不用换,他平常就是儒士打扮。
朱标换了一身白色的直裰,戴上四方平定巾,又从自己师傅那边借了一块普通的玉佩,拿上一把扇子,俨然就是一幅世家读书士子的模样。
宋濂看着也满意的点头,换下太子常服后,那股皇朝储君的威严淡下去许多,儒雅之气高涨,虽然自小锦衣玉食养成的贵气依旧在,但也不至于被人轻易认出来。
刘瑾在一旁劝道:“爷,是不是跟圣上请示一下,您这出去若是被谁冲撞到了可如何是好。”
朱标其实就是最近心里压抑,想出去转一转:“无妨,又不出城,你去亲军都尉府叫几十个好手跟在后面保护就是了。”
刘瑾立刻领命而去,但心中想的就是几十个怎么够,怎么也得叫几百号好手。
朱标自己是不担心的,纵观历史荆轲刺秦那样事就没有成功过,皇帝死于意外,定然是被皇族中人或者那些把持了朝政的大臣杀害。
南京城是大明的中心地区,亲军都尉府遍布全城,纵使朱标不带任何人,只要出了事恐怕一旁立刻都能跳出十几个人保护。
朱标和宋濂谈论了一会,就看见刘瑾领着毛骧走了进来,他们二人行礼过后,朱标也就知道自己父皇不反对他出去看一看。
一行人先乘一辆普通的马车出了皇宫,然后再一处客栈后院停下,此处里文庙不远,而且客栈只有内部人员使用,安全隐秘也是很好的。
四人出了客栈就往文庙方向走去,朱标满脸笑容的看向两旁叫卖的小贩,南京远比他上次出征时繁华许多。
宋濂和毛骧都是经常在城中往来的,自然不觉得稀奇,但是朱标主仆二人可是有些眼花缭乱,他们久居深宫,出来也是办事有大批侍卫开路,哪里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一路上也有不少青年士子呼朋引伴,眼角眉梢洋溢着自信,朱标看着他们就仿佛看自己儿子长大了一般,心中莫名的开心。
宋濂看着他们笑道:“意气风发,好心态啊,这才是我大明士子们该有的风采。”
朱标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说道:“百废待兴人才稀缺啊,真希望里面能有几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物。”
刘瑾看了个新鲜后,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朱标身旁,生怕有人会撞到他,可是注意了一会后发现,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这些人却极有分寸,隐隐的把朱标围在了一个圈子内。
一旁的毛骧看到刘瑾神色有些紧张,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亲军都尉府做事自然是万无一失。
道路两旁的高楼上还有许多穿着艳丽的女子,她们言笑晏晏的看着下方过往的少年士子们,不时对中意的少年扔下个手绢然后用轻薄的团扇遮住自己脸,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
若是下方的士子落荒而逃,她们就笑嘻嘻的互相打趣推搡几下,朱标一派富贵之气自然引人瞩目,连着落下了好几条香帕,但是都被一旁的路人飞快抢走了,没有一条落在朱标身上,
朱标抬头打量,那几个女子就冲着他喊道:“小公子上来呀,奴家还有亲手绣的帕子想要送给您呢!”
朱标冲她们笑了一下,然后就走了,没有在理会她们,她们还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
宋濂看着朱标说道:“此等地方虽有意趣,但却是磨人心志,多少锦衣少年都落的凄惨下场。”
朱标笑道:“宋师之意我知道的,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宋濂笑了笑:“少年血气方刚,好奇是正常的,若是其他弟子,我倒是习惯带他们进去看一看,检验一番心志。”
朱标也是笑了笑,若是宋濂领他进去了,不出半个时辰,皇宫禁卫就会冲进来斩了宋濂和里面那些女子。
朱标一行人终于走到了文庙,说是庙但其实是一座宫殿的建筑群,青石台阶红墙黄瓦,墙壁上还有龙纹雕刻,当然都是蛟龙。
进了文庙,里面真是人山人海,成群结队的士子们穿戴整齐,角落中还有不少卜算的方士,地上立者好几座牌坊,上面刻着万世宗师,文坛至圣。
朱标被人拥簇着挤到了一座大缸面前,里面装着满满的水,缸底还有几只碗,里面写着一些祝福的话语,一旁散落着许多洪武通宝。
朱标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一旁的刘瑾赶忙掏出几枚铜钱交到朱标手中,朱标瞄着心想事成的碗连丢了三枚才投进去,大缸宽架上水面的光线折射,确实很难一次就投中。
随后朱标跟着人流,好好地逛了一圈,也给孔子上了一炷香,毕竟朱标可是准备让他老人家绝后了。
朱标逛了一圈后才切实的感觉到这个时代的文人有多么崇敬公子,那就是精神信仰,这些都会潜移默化的福泽到孔家身上,这可不是好事。
朱标脸上乐呵呵的,但是心中的孔家的忌惮更深了一分,那怕手断脏些,也必须打倒孔家店。
很多士子参拜完孔子后,都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显然都对自己很有信心,还有一些则是跪在孔子像前不肯起身,就算被拖拽也还在冲着孔夫子念叨着什么。
朱标负手看着他们,人群中的小团体甚多,但是从站位看明显分成了两大派,南方士子与南方士子们交好,北方士子也是只跟自己人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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