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玉的指挥下,南朝势起,领有奥州、北陆、甲信全境及东海、畿内之大半,达到东瀛现疆土之大半,虽立足尚未稳健,可一改颓势反转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还是在蓝玉被南朝皇室各种限制约束之下的情况,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蓝玉信中也已言明,东瀛国情甚殊,北朝屡战屡败,虽颓而不萎。
而南朝这边,刚有些好转便开始了内部的勾心斗角,亲王宗室争夺富庶地盘,其下各大家族也是如此,实无一举夺全境之气魄。
所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不仅如此,随着局势好转,南朝这边已经有意向的想要彻底解决他们这股外来势力了,吞掉他们手中的劲卒,明里暗里甚至投毒刺杀等下作手段屡见不鲜。
上下失心,内外失和,此非一将能挽天倾之困局。
东瀛出现这等局面其实不足为奇,南朝立朝之本就是为了废除幕府,照顾自己人,这自己人是皇族,贵族,寺院主,这些人养不养的熟是一回事,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们能不能撑的起就更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是想把镰仓幕府欺负他们,收了他们的土地重新分配回去了,大头自然是他们占,至于武士阶层的利益,则无人关心,还要强力限制武士规模。
一个政治体制的建立是要符合经济基础的,南朝这个政权实际是反动统治政权,根本不符合这时东瀛的实际情况。
无论北朝的将军是什么货色,武士阶层都会撑起他,这就导致了如今这种局势的的产生,实在是如无外力介入,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胜者。
大明如果不大规模出兵,蓝玉汤鼎的作用其实也就是延缓南朝的寿命,不过这就足够了,大明的手很快就要腾出来了。
让刘瑾将信函都收好,朱标看向尚泓海问道:“朝廷已经开始解除一些匠户的匠籍了吧,朝中民间都是怎么个说法。”
“工部户部都官吏们知道是殿下的意思,倒没什么说法,民间匠户们自是欢喜的。”
“可还在继续以手艺谋生?”
“是,虽说如今朝廷广劝农桑事,可这些有手艺的自是不屑于去开荒种地。”
“好事,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便好。”
匠籍开了个口子,等将来继续扩大就好,航海贸易就要开始了,手工业制造业可不能还是这般死气沉沉,得让他们活起来。
下一步就是让大部分匠户在服役期间外,可以自主从事营生牟利,有了利益才会有推陈出新的主观意向。
元朝的这个匠籍,朝廷用人方便是方便了,可各行各业与宋相比,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化了,粗糙简陋的很。
朱标想了想道:“云贵两地加上后面的辽东都需迁民安之,四川不可大动,还是得靠江西江南山西,亲军都尉府要盯好首尾。”
“诺。”
迁民在大明早已不算什么新鲜事了,朝中等闲视之,可对百姓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宗族离散,手足分离,父子兄弟可能此生再无复见的可能。
何况还有万里奔波劳病饥寒之苦,百姓造反都是应该的,可至今都无大动乱,就是因为朱标开头开的好,加上父子俩一直严盯死防。
确保了朝廷的一切迁民待遇,税要减免,劳役要减,路费要发安家费要发,沿途医药供给由宫中出,到了地方允诺的土地也实实在在的给足,稻种犁耙耕牛朝廷白送,开荒开出的土地谁开归谁。
以效力和强力的执行力才能完成这般规模的迁民安民,若是放在其他朝代,绝不可能办的如此漂亮。
这也是他们父子仅能做的了,迁民事关子孙千秋计,苦难再多也是不移不行。
又等了一会儿尚泓海见太子爷没有其他吩咐就准备要告退,朱标清了清嗓子:“上次吩咐你去查的事情呢?”
尚泓海赶忙解释道:“末将刚才进殿的时候私下告知了刘公公,既殿下问起,容末将禀报,征南军中的密探回复,傅小公爷持身正派,整日间就是琢磨着打熬力气勤练弓马。”
“哦,下去吧。“
“末将告退。”
傅忠以后可是他妹夫,不答应仔细可不行,别说他个糙汉,就是李祺那边也是如此,都有人盯着呢,他身边没有亲军可不是还有书童小厮,这尚公主当驸马爷岂是那般容易的。
虽然说对这两个而言,尚公主恐怕不算什么好事,可怎奈何就是到了这份上,需要用联姻明确一下君臣恩义。
没一会儿刘瑾凑上前:“爷…”
朱标叹了口气:“李嫣来了是吧,让她进来吧。”
宫中少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等本就没有特意隐瞒的消息,太子妃可是都已经收拾起外出要带的各种东西了。
若是旁人来,朱标必是坦然自若,说不定还要斥责一番,可惟独面对李嫣,心中竟有些罕见的慌乱,可见是在乎的。
一袭紫衣流袖裙,身姿绰约新妆容,雪白透亮的俏脸,细眉牟中含雾气,额间点着嫣红的梅花印,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免礼吧。”
刘瑾收到自家爷的眼神示意,快速的领着一众奴婢们退下了,到了殿外吩咐众人各司其职,一个原先任下的干儿子凑上来:“总管爹爹,这是否要儿子去太子妃那边知会一声。”
刘瑾面色一凝:“咱是不是吩咐过,谁也不准在宫中乱喊爹娘,滚去领五鞭子!”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再也不敢了,总管饶命。”
“五鞭子还要不了你的命,好好长长记性。”刘瑾又看向还留下的几个道:“各人有各人的路数,咱拦不了你们一辈子,可谁行差踏错了,也别怪旁人。”
“奴婢等谢过总管教诲。”
刘瑾站在殿门口闭目养神,他心里清楚,肯定是有人会去向太子妃禀报的,他不会拦着,毕竟太子妃也是东宫的主人,可谁也不该想着把他也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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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喜欢这个,还有那小香炉都仔细装好,还有两位皇孙的胎发存放在哪里了,找出来交给我,路上太子妃想念也好有个念想。”
常洛华身边的大宫女正在指挥收整行囊,寻常人家出一趟门都要好几车,更别说是太子太子妃了,几条大船都不一定够。
小到牙杖杯子枕头手帕,大到香炉屏风浴桶桌椅,这都要带上,总之就是路上一切一切用得到用不到的全要备上,绝不能出现贵人要用却没有的现象。
“凭竹姐姐,文华殿下伺候的小李子过来传话,说是李良娣过去了。”
“知道了,刚才太子妃赏我的那盒杏子糕呢,替我转送给他。”
过来传话的小宫女哼了一声:“那杏子糕做的可好了,我也只得太子妃赏了两块,真是便宜他了。”
“多话,快去!”
见她面色一板小宫女赶忙跑开,一旁帮着收拾的宫女劝道:“她呀,就是好吃,姐姐莫要生气。”
“谁都能贪吃,就是咱们做奴婢的不行,这丫头得好生管着,不行便早送她出宫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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