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城外双水镇。
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上身补洞长衣,腰间系草绳,下身穿着烂麻裤,脚底破洞鞋,在地上捡了一串糖葫芦,擦了擦就放进嘴里,东张西望,踉踉跄跄的在大街走,走着走着被一群少年绊倒,几个少年还没等他叫喊,直接把他拖进旁边一条小巷子里一顿毒打,并在他头上撒尿。嘴里还讥讽道:“你叫南宫问天?我看你先学会南宫问尿吧。”
哈哈……
哈哈……
一群无情的嘲笑响彻小巷子。
南宫问天咬牙切齿,极力忍受着今天带来的屈辱,而这样的场景他早已经习惯。
他经常在路上捡糖葫芦吃,就是要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自己打倒,生活终究是甜甜蜜蜜的!
祖父南宫霸是废物辅助系曼陀,拒绝家族联姻,被南宫家族抛弃,族谱除名,全家蜗居在双水镇。
南宫问天站了起来,那群打他的青年消失无踪踪,他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子。
大街上行人见他一身尿味,让开了一条“四十米”宽的大路
南宫问天来到大街一处卖鱼的摊子,老板靠在椅子上睡觉。他不跟老板打招呼,就从鱼池舀水淋在自己身上,老板醒来后假装没看见的让他淋完才从椅子上起身走出来。
你这小孩一辈子也只能用鱼尿洗身子,卖鱼老板大骂道。周围人听后大声嘲笑。
南宫问天没有理会周围人嘲笑,只是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卖鱼老板表示感谢,然后把自己衣角堆积的水拧干了一下,继续往家里走去。
南宫问天住在双水镇的西北面,这里居住的都是像南宫问天一样被排挤或者犯错的下等人。
全身湿透的南宫问天,在回家的巷子里靠在巷子边走,他不敢走在正中央怕又引来其他莫名毒打……
一处简陋的小院到了,一个枣红色大门非常醒目,上面泼满了各种脏血和污渍,门上的铜环也被偷了。
南宫问天每次敲门,都是用放在墙角的大石头,大力砸门发出声响。
每天老爸都喝的醉醺醺的。根本喊不醒。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阵刺耳的砸门声,传了进去。
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一个中年男子慢吞吞的走过来开门,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身酒气,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他叫南宫向天,正是问天的父亲。
打开门,看见儿子一身湿透还鼻青眼肿,笑嘻嘻的对儿子说:“落汤鸡,醉老爸,无情的婊子妈,说完哈哈大笑!”
简直就是个疯子,南宫问天道。
南宫问天回到自己房间把衣服换了,又把尿过的衣服洗干净晾在院子里。
父亲,我想改名,我不想叫南宫问天了,我想叫南宫霸。
南宫向天似乎没有听见,还在里屋大厅打盹。
南宫问天又走到他的面前,加大音量重复刚才的话。
南宫向天这才缓过来,嘴里慢慢吐出南宫霸……
“那不是你祖父的名字吗?”南宫向天惊讶道。
我要以祖父之名,重新洗刷我们所受到的屈辱,我要重新得到家族的认可,成为真正的南宫族人,南宫问天意志坚定的看着父亲说道。
父亲哈哈一笑,又突然沉默不语,便走进自己厢房倒头就睡。
南宫问天一阵讥笑,我怎么和我的醉鬼老爸讲这些?他又怎么会懂?
南宫问天走到了织布房,看着母亲生前那台织布机。
问天能活到今天,全靠母亲南宫梅织布积攒了不少银两,还教会了南宫问天学会织布,才有了生计来源。
而母亲南宫梅被传出和别人通奸,最后忍受不了邻居侮辱跳河自杀了……
南宫问天知道母亲南宫梅绝不会是那种人,但是自己也没有能力去探查幕后黑手,这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南宫问天摸着母亲南宫梅使用过的织布机,感觉是那样亲切和温暖,他每次有什么话都对着这台织布机说。
问天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
南宫问天走到了南宫城姓名更改处,一个大胖子正在酣睡,他悄悄把姓名薄找到,把自己南宫问天改成了南宫霸,并且盖上了公章。
南宫问天改名南宫霸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南宫城。
没想到最先倒霉的反而是姓名更改处大胖子,他直接全家被送到双水镇西北面,南宫霸又多了一个新邻居和新敌人……
当然南宫霸并不在乎,因为他早就适应,而大胖子才刚刚开始,等待他的将是亲人的离去,邻居的迫害。
当南宫问天改名南宫霸的消息传入南宫内门家族之中后,人们才重新记忆起来,南宫霸也是他们的族人……
南宫问天改名南宫霸这份胆识被南宫家族长老南宫瑾看重,他认为此子志存高远,有不输于当年花帝南宫烈的气质,他决定将其带回南宫城花道院修行。
早晨南宫霸被突然闯入家中的人所惊醒,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去坐牢准备,没想到来了一个壮汉很客气的询问他是不是南宫霸。
南宫霸见来人十分客气,从小察言观色的他,知道或许有某种好事降临,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
来人告知自己是南宫瑾的仆人,名叫南宫民,前来带他去南宫城花道院修行。
南宫霸大喜过望,终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家族长老的重视,他认为家族从来没有忘记他们。
而南宫向天怒斥道:“什么狗屁家族长老,我儿子走了,谁来养我?”
南宫民也不废话,直接扔下五百两银子。
南宫向天拿着白花花银子仔细观摩,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起身拿着钱,醉醺醺的往门外走去。
父亲……
父亲……
南宫霸拼命呼喊,南宫向天头也不回的说:“买酒,买好酒,哈哈哈。”
哎……儿子南宫霸失望的叹气。
随后也镇定下来,对着南宫民说:“我跟你走。”
等等,我去给我妈烧点纸钱,说着走到了织布机房,从织布机房角落里,拿出了一叠纸钱,在院子中烧了起来。
南宫霸跟着南宫民刚出院子不久,又回头看了一眼墙角的大石头。
心中五味杂陈,好像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回来。
但是他没有选择,他知道在这个双水镇一辈子也不会出人头地。
那一天南宫霸走了,他爸爸那天晚上也走了。
南宫向天忍受了一辈子屈辱,从一个充满斗志的少年,到一个颓废摆烂的中年人,他也试图去努力,可得到的不过是平庸的生活。
今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家族长老南宫瑾对他的青睐,曾经他也充满了希望,可是他和儿子不同,当年的他没有任何资源,也没有任何人帮助,等待他的只有一次次失望。
而如今,他必须成全儿子,而且不能让儿子对这里有过多的留念。
他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人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