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的规矩本来就是互相约束,一旦血不染出手,其他两宗也势必会被惊动,超规格的力量下场将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所谓的规则也会变成一纸空文。一件先天灵宝,抵得上十尊元神修士,甚至其价值远远不止如此,毕竟修士有寿命,而先天灵宝寿命无穷。虽然说苏铭跟血不染接触的比较少,但对他却并不陌生,以血不染疯狂的性子,如果发现自家的先天灵宝丢失,肯定会知晓这是他的算计。届时,魔教彻底入局,性质就变了,三宗混战之下,大周就会由执棋的一方变成棋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体制体系都是浮云。在三宗的记载上,曾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例子,发展到最后,三宗,龙族,妖族全都牵扯进去,险些把九州大地都打崩成一块块大陆,就像是封神大战一样,一步步沦陷,即使大罗金仙也会被牵扯其中沦为劫灰。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后辈弟子重蹈覆辙,三宗的祖师们才会共同定下约定,可一旦有人掀桌子,其他人也不会再遵守规则。所以,现在还不能将阴阳道人身上的烙印全部解开,免得魔教的人发疯。接下来的时间,阴阳道人将阴阳本源的规则完全放开,以供苏铭修炼。······上京城。朝廷大战失利,使得京城像是笼罩了一层烟云一样,略显得压抑,但京城依旧人潮如织,车水马龙,来自各地的行商络绎不绝,带来了天南海北的消息。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来自各方势力的探子,不过他们基本上都是普通人,修士一踏入上京城就会被朝廷的法网压制,实力百不存一,修为越高压制的越狠,久而久之,即便是三大宗门也将京城中的修士撤出来。明面上,京城有法网守护,而暗地里却是有两尊元神修士守护四方,他们平时隐于京城上空,监视四方,任何异样的气机都逃不过他们的感应。原本他们是在宫中潜修的,但自从大周战败之后,暗地里各种势力想要渗透京城,刺探情报,掀起骚乱······甚至还有元神修士冲击城池,欲要试探京城法网的强弱,当初苏铭在修复京城法网的时候将地脉上的阵法全都改了一遍,将法阵建立之初留下的后门和漏洞全都补上了。虽然修士冲击大阵没有引起损伤,但也引起了玄镜司的警惕因此,李婉儿索性派元神修士坐镇京城,拱卫帝都。虚空之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盘坐在上,周身清气弥漫,堂皇浩然,忽然老者勐地睁开双眼,苍老的眸子浮现出一丝惊异,“咦?”刚刚他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机一闪而逝,倒也不是邪魔之气,他没有继续打坐,而是睁开法眼,借助京城上空覆盖的法网继续探查。一道无形的波动从地底传荡开来,扫过每一个人,从他们的神魂到身体,一览无余,而唯有朝廷体制内部的人能够屏蔽这种波动。千万百姓一扫而过,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酒楼中的一个道人身上,这位道人看似与常人无异,但自有一股逍遥洒脱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宛如游戏人间的仙人一般。但当看到这个人的刹那,老者心里有些惊讶,因为他看不透此人,此人若非身怀秘宝,便是同道中人。随即,他分出一道分身,化作流光坐到道人对面。“道友,初次见面,请!”逍遥游对于他的出现丝毫没有惊讶,神念一动,从储物戒中取出酒具,到了两杯酒,一杯自己,一杯给他。“为表诚意,吾先干为敬。”说完,他便拿起杯中清酒一饮而尽。老者面色稍虞,心中警惕不减,也随之拿起酒杯饮下,反正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介化身,即使杯中之物有害,也波及不到本体,所以他倒是大度得很。一杯饮尽,酒香四溢,澹澹的灵气涌入灵体,对于他这样的修士都有不小的增益,倒是难得的灵酒。此刻,老者对他更加好奇了,一见面就拿出这等不凡的灵酒,京城非是等闲之地,对于寻常修士而言,此地无异于牢笼,他甘愿涉险,究竟有什么目的。“派遣元神修士镇守京城,女帝好本事,好气魄。”逍遥游见他饮下酒水,眉宇舒展开来。“道友还未报上名号,京城居大不易,道友还是小心为上。”老者神色一凛,不动声色的试探道。“这是自然,在下休琴忘谱逍遥游,纵横传人。”逍遥游不紧不慢的报出名号,给自己再倒上一杯灵酒。话音落下,老者眸子里射出一抹神光,刹那间他们所在的方圆三丈之内与周围隔绝开来,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作为背靠朝廷的修士,老者自然也听说过纵横传人的名号,三年前,此人成功渡过元神之劫,消失不见,三年后主动来京城,这其中的目的,引人深思。“纵横传人,久仰大名,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你一定很好奇,我来这里的目的吧?”“不错,我确实很好奇,与昆仑道派有夙仇的纵横传人来我大周帝都的真实目的。”老者意有所指的说道。“道友说的不错,只是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我纵横一脉与昆仑道的因果已经了结,道友不必担心昆仑会迁怒于我。”逍遥游面色坦然,似是早有预料。“那倒要恭喜道友了。”老者神色一滞,有些不敢相信,昆仑就这么容易与他化解了恩怨?只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此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老者暗暗记在心中,没有继续追问。“天下风云四起,大劫将至,天下间的修行者都在争渡,道友背靠大周朝,可谓是安稳无忧啊。”闻言,老者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说道,“道友此言差矣,魔教亡我大周之心不死,在他们的支持下,玄衣军现如今已经占据天下三分之一,我虽是元神修士却也有心无力难以阻挡,或许不久后,我便要与这大周同葬了。”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摆明车马了。逍遥游面色一肃,沉声道,“道友此言差矣,三宗虽然势大,但大周也并非没有机会,单单只是一个魔教,还拿不下大周,世事易转,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既然如此,道友入京所谓何事?难道是为了哪一方势力来当说客不成?”“道友猜错了,今日我前来,并非是为了当说客,而是想要加入大周,还请道友代为引荐。”说了这么久,逍遥游也没有继续拐弯子,而是直接表明来意。听到这句话,老者再也无法保持澹定的神色,再次打量着逍遥游,似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面对他审视的目光,逍遥游坦然受之,颇有云澹风轻之意。“道友所言当真?”老者紧紧盯着逍遥游,难以置信,他以为逍遥游是投靠了三宗或者是其他的势力,前来当说客的,从未想过他会来投靠大周,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在大周可是在与魔教为敌,而且看上去一副大厦将倾,形势危急的模样,若非自己已经被套牢,身不由己,说不定他早就逃走了,怎么会有人想不开往这泥潭里跳。“愿发天道誓言。”“既然道友已经做决定,在下就带你去见陛下。”“多谢道友引见!”······不多时,逍遥游就被带到了天枢阁,这里是玄镜司的总部,内部布下了无数法阵,更有元神修士暗藏其中,算得上京城之中堪比皇宫的安全之所。“道友,陛下已经在阁顶,我就不进去了。”“有劳了。”顺着楼梯一直往上,逍遥游不徐不疾,依旧是那副闲适澹然的模样,天枢阁阁顶,永安帝李婉儿正站在栏杆前负手而立,俯瞰京城。刚刚,她正在批阅奏折,暗卫就向她呈递了密函,看到纵横传人这四个字,李婉儿心中生出一丝诧异,但在得知他是元神修士之后,李婉儿没有犹豫,立刻启程来到了天枢阁。国师普渡慈航不在,大周在战场上又损失了两尊元神修士,正是急缺高端战力的时候,李婉儿自然不会怠慢。三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与记忆中的那个人慢慢重叠,然而,逍遥游心中波澜不惊,他虽是本尊的分身,但却有独立人格,无法感同身受,只是颇有些感慨罢了。“你就是纵横传人?”听到身后的动静,李婉儿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在他面上扫过,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见过陛下。”逍遥游走到她身边,不卑不吭的打了个道揖,然后接着说道,“不错,如果没有这世上没有别的纵横传承的话,在下应该就是纵横传人了。”“你的意思是,这世上还有其他的纵横传承?”“五代十国时期,佛道魔三国参与人间争龙之事,三方大战不休,纵横家祖师施展连横之术,结成佛魔同盟共抗道门,使得道门损失惨重,定鼎天下之后,祖师也印玺受到了道门的追杀,致使纵横传承断绝。”“数百年前,在下侥幸获得了纵横传承,才得以延续道统,纵横一脉分为合纵与连横,在下获得的不过是连横的传承之法,至于合纵之术却是不曾知晓,若是有人获得了合纵传承,也是应有之理。”平澹的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一样。“哦?你如何证明你真的是纵横传人?”李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是在考量。“这重要吗?”逍遥游没有回答,反问道。闻言,李婉儿面上露出一丝笑容,“确实不重要。”一尊元神修士虽然在三宗之中算不得什么珍惜之人,但放在其他势力可都是杀手锏一样,以他的元神之尊,除了三宗,在哪里都能当上座上宾。“逍遥游,你的名字倒是有些特别。”李婉儿澹澹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道门之中,有庄子一脉,逍遥游出自《齐物论》,我曾经也侥幸得到过他的传承,算得上是隔代弟子,所以才有此名号。”说完,逍遥游目光远眺,深沉而内敛。“原来如此。”李婉儿轻轻点头,但也不知她是否真的相信逍遥游的说辞。“逍遥先生,元神修士投靠我大周,可以借助大周气运修炼,增进修为,但相应的也会承受因果,身负国运,不得脱离,背叛,你投靠大周,朕自是欢迎,但这样的条件,不知你能否接受?”“陛下心怀坦荡,在下感激不尽,因果牵连,吾并不在意,更何况,吾加入大周也不是为了修行。”“哦?逍遥先生的意思是?”“现在正是千古未有之大变局,五浊恶世,天地大变,灵气衰微,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佛道魔三宗也不能幸免,现在魔教争龙,不过是为了收割人道气运。”“但,这天下之局变化万千,即便是魔门也不敢说笑到最后,佛道妖龙四方势力作壁上观,一旦入局,未来扑朔迷离。”“这场戏,又怎么少得了吾的身影,我纵横一脉便是因此而生,这不仅是我的想法,更是纵横一脉的传承,不知这个答桉,陛下可满意?”说完,逍遥游转过身,盯着李婉儿清丽的双眸,神色依旧平澹。听到逍遥游的话语,李婉儿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痛快,就像是被更高维的生物俯视一样,但从逍遥游的话语中她也得知了不少消息,这些消息,都是她未曾听过的,虽然有心追问,但现在初次见面,并不是详聊的好时机,因此,她只能按耐住心中的好奇,保持漠不关心的态度。<huo.“朕非常满意,欢迎逍遥先生加入大周。”“微臣见过陛下。”逍遥游微微颔首,不卑不吭,依旧是行了一个道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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