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天子闻先生
作者:称孤道寡登徒   汉末一闲人最新章节     
    华十二不打算走过去帮助李对解围,雏鹰总需要磨砺自己的羽毛,才能去搏击长风。

    他就如一个吃瓜人,看着李对在人海中如何解决这次事件。

    田间劳作的人们也都被这里发生的事情吸引来目光,不由得半是偷闲半吃瓜的偷眼来看。

    华十二披着‘隐形衣’,所以他人无法发现他。

    “为何不让我等尽去看大比武?”

    这是事件的核心问题,是他们最愤懑不平的问题,那一群人吵吵嚷嚷全都是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

    组长们的神情虽然激烈,但没有人敢去伤害李对,他早在这里建立威信,因为在这里,只有他掌握着先生言语的解释权。

    这是他的权力来源。

    所以解决这个事件的办法,他也要往这个方向去追寻,即从先生话语中找出解释。

    经过多次的锻炼,他对如何解释先生言语已经很有一点子心得,他转动着脑筋,额上冒出一层热汗来。

    他似乎找到了办法,挥动手臂,用自己的声音压住了其他所有的声音,他吼道:“你们都住嘴!全都听我说!

    听我说!”

    声音果然全都被镇压,众人一双双黑黝黝的眼珠子都盯着他看,李对倒是适应这种情况,脸色不为之稍动,他镇静说道:“前几天,我就对你们说了,这次大比武只有劳动模范能去看。

    你们有意见,希望叫我问一问先生,我问了!”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说道:“我问了,这一点先生可以给我做见证。我没有因为你们的要求无理,就不去帮你们。

    可是结果仍然如此,是因为规矩就是规矩,它一旦定下,就不能更改。

    我不能更改,先生也不能!”

    李对以硬碰硬,坚定目光盯着所有人,看到大多数人的畏缩态度,他心脏上的‘丝’松了一松,使他不那么窒息。

    他顿了良久,但没人发出声音,李对才开口说:“再者,我听先生说,大比武不止这一次,以后每年都要有,或许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次。

    你们回去告诉所有人,不要着急!想要看比赛,就争当劳动模范!……”

    他的态度温和,是先打棒子后给萝卜的套路,无师自通。

    为何开国君主家乡人才扎堆,两千年来,神秘学家将原因归咎于所谓‘龙气’,龙气何曾存在过,站在历史上游的人们在科学史观的帮助下看的明白——

    人才不是天赋,或说人人皆有天赋。

    先天天赋不决定一切,后天的经历更能造就人物。

    李对原也只是普通乡民,只是因为一路的锻炼,眼下就能说出这样一段有逻辑的言语,真是:天置生民俱有用,经历熔炼就得金。

    ……

    “张父,这里又有一封有关先生的上书,是皇甫将军所上,请张父速看!”

    ‘皇甫将军?是皇甫义真?!

    是了,他正往兖州东群而去,途中或会途径已吾,所以知悉已吾先生事,且看一看他的上书……’

    心中千回百转,张让接过竹卷,急匆匆展开来看,两只眼睛快速扫完全文,他心情凝重,眉上就夹着道锁:“尔等都下去吧,我需静一静……”

    之前的蔡邕所上书,骆俊所上书,他此刻都牢记在心中,与眼下这封皇甫嵩所上书结合起来,他就发现,已吾的先生真个是神通广大!

    ‘蔡邕说先生有数百骑妖狼的骑士,一鼓而把圉县黄巾贼都驱灭;骆俊说先生有堪变化万千粮食的神布,招手之际,食物堆成山海;

    皇甫嵩也道先生有神通,习飞腾神术,有怪骑为兵,又通长生术,认为他可能在天上已经活了两百余年,因此不知人间习俗,以短发髡头示人,衣衫也颇有异处。

    如此三人国朝臣子都做这般说法,这……’

    张让转动念头:如果他真的通长生术,那岂不是……

    想及此处,他心头火热,忽的想起张角来,心头火陡然似被泼了一桶零度冰水,原来张角与他们沟通时,也是这般说法。

    ‘真想去打探下先生的虚实啊!’

    张让如此想着,可是不成。

    张让自家人知自家事,十常侍因为把握国朝大权,从此为满朝臣子所嫉恨,满朝臣子都以为他们的权力都被宦官们篡夺,这事不能宣之于口,于是立了‘清君侧小人’的明晃晃牌坊。

    而黄巾起乱后,十常侍与张角有联系的事情很快就被士族官员们查出,所以张让眼下不可能再明目张胆的去另寻找其他巫师。

    哪怕有天子令旨,都不能做到。

    张让心底一声叹,想道:还是尽我职责,将此事报给国家知晓吧。

    ……

    “陛下,臣子张让来见!”

    满殿都是春色,张让却没卵子也似,只把脖子低垂,一双眼睛直直只盯着地面来看。

    殿门虽有守卫,但谁敢拦住张常侍,天子在宫中也有言语:张让,我父也,从来子避父,焉有父避子的道理,宫中,凡朕可去处,张让皆可去。

    天子刘宏倚在地上,乃是天气炎热,所以如此豪放态,他道:“张父切莫羞杀朕,以后休要说什么臣子了。你如我父,你如我父!”

    刘宏很生气的样子。

    “臣子不敢!”

    张让仍是没有变化,刘宏眼下已有三十岁?但脾气仍旧如孩子一般,非是幼稚,而是执拗,是宦官们精心照料,才使他有如此心态。

    张让心知:满殿的宫女妃子,都是刘宏的心头好,他敢看上一眼,都是对刘宏最大的冒犯。

    而他自称臣子,也能让刘宏在他面前建立起心理优势,叫他从不畏惧自己这个‘父亲’,换言之,刘宏需要的是一个替他遮风挡雨的‘父亲’,而非是教他如何挡风挡雨的‘父亲’。

    “张父找我,必有事情。张父说吧。”

    刘宏一个哈欠打出,每当这个时候来临,他都觉得无聊。他对皇帝这个位置的认知就是它能让他毫无顾忌的搞颜色,其余一切,都由臣子们担负就好了。

    看他这个样子,张让心中有点点悲伤泄出,对这个孩子,他确乎寄托了父亲的感情,奈何君臣关系确定,只能互作父子了……

    “陛下,眼下有中郎将皇甫嵩,陈国国相骆俊,及士人蔡邕三者先后上书,都上禀已吾有巫师,号为‘先生’,或有异术在身。

    三人上书都在此处,陛下,可愿亲见?”

    “巫师?!”

    刘宏眼中放出精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