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衣,我今有事要远行,南营的事情都准备交托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华十二目光看向典衣。
典衣眼睛一瞪,不知是喜是慌,口中说道:“先生,我……我没有。”
华十二低头一笑,道:“有些意见也无妨,大胆说来,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典衣就吐了一口气,说:“先生,南营的事情太多,要是没了您在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最好?你竟以为我的处理方法是最好,那谢谢你的夸奖了。”
华十二心中被典衣这一句夸得乐了,笑道:“其实你办事,我很放心。再者,我又不是从此撂挑子不管了,短则一天,最多三天,我就能归来,整理南营事务。
所以你大胆的做,即便是做错了,也无碍,我会给你收拾了。”
听得只有三天时间要自己承担,典衣就说道:“先生,我这回是真的没意见了。”
“那里是三坛子黄金水,要是南营有人生了急病,就灌进去一口。
食物不够,就按照程序去东大营领取,营中百姓产生了矛盾,就按照自己本心去理,要是有人命官司,就先搁置,回头我来处理……”
如此如此,华十二把自己的管理心得对典衣细细的讲了。典衣心下也跟自己的经历见识相互印证,得益不少。
所谓‘黄金水’,即是华十二用【九节杖】的‘医’功能提前化好的药水,因为色如黄土,而似金色,所以命为此名。
黄金水能放置许多时间,但只能救急病,不能治缓症,能与健体丹做个互补。
诸事都安排妥当,华十二别了典衣,踏上飞毯,只驱陈国,这一趟,他是要寻陈国的晦气。
如是陈国不能养起这许多百姓,那大可以与华十二言说:凭着共同苦出身的阶级感情,他能不接纳?陈国统治者却毫无这个意识,将百姓如牛马牲畜一样驱赶。
华十二了解到,单因为赶路而死者,就有数十之数,若非有雷鸣军兵士接应,这个数字还要升至三位数。
陈国位置,华十二只知道在已吾之南,于是一路往南,出了已吾,华十二落在地上,寻来一路人,问:“此地可是陈国?”
那人愣了,突然跪地道:“先生!”
原来他的模样特征早已经为陈国百姓所知了。
“这里可是陈国?”
“这里就是陈国。”
激动不已的百姓犹能说出这句话,华十二见他认得自己,就从囊间掏出一丸药来,正是健体丹,“这药能强身健体,你能告诉我这里是陈国,我很感谢你,所以这颗药就送给你了,收着吧。”
然后又摊开飞毯,倏忽之间又在云上,继续往南。
行了十几里,天上风冷,华十二落了下来,只在地面上几十米间,悠然而行,坐揽大好山河,可惜无酒,亦无食。
殊不知,他这一下就给自己带来些麻烦。
“哪里飞的是什么?”
下方是柘县城,城头自有守城者,而今黄巾风波才定,所以城上守备完全,一个个都见到了先生的飞毯。
一个个士兵全无军纪,都探头探脑的来看,他们这般作为,就惹恼了一个年轻人:“都看什么!看什么!好好守城!守城!”
这年轻人虽然是鹤立鸡群的年纪,但已经是这一群老人兵的顶头上司了。
可惜差也差在年纪上,他说的话,若得平时时候,还能得下属听命,而眼下是何等稀奇事,士兵们都纷纷的去看西洋景,对他的言语听若未闻。
年轻人着了恼,生了气,杀气眼神凝视那张飞毯,不知从哪里拽出来一把长弓,搭上了箭,“好一个妖人,夺我士兵之神!看我把你射下,再做处置!”
待到飞毯入他射程,忽然松弦,一杆箭支就直直的往飞毯而去。
这个年轻人对自己个的射艺很有自信,一箭射去,不做射第二箭的准备,喝道:“尔等既然要看,就给某好生看!”
众士兵也都看到了那杆箭,有人说道:“恐怕是已吾先生,梁小将,你可能惹了祸了。”
原来这年轻人姓梁。
“已吾先生又怎地,但凡是人,都惧刀枪弓箭!尔等且看着吧!”
年轻人仍是自信满满。
可华十二呢,却是浑然不觉,他目光只在远处,看山看水;而箭支到了近处,他又因为飞毯生了视角的限制,而视之不见。
直到飞毯微震,他才恍然察觉有异,调转飞毯位置一看,原来是支弓箭打在了飞毯上。
纵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现在的华十二就是来找茬的呢,他盯紧了目标,原来是前方的某个县的县城,飞毯加速,不多时,就来在城池上方。
城头上满满的都是士兵,华十二不能看出是哪一个用弓来射他,他怒气满满:“刚才是谁用弓箭射我!现在站出来,我饶他不死!”
一众士兵俱骇然,战战栗栗,不能答话。
姓梁的年轻人义愤填膺的想要站出来,却被人拉扯住,不想叫他担了这份责任,毕竟谁也不知道已吾先生究竟会怎样惩罚冒犯他的人!
扫视左右,竟无招认者,华十二就冷冷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再无站出来的人,那么你们全体,都将如同此树!”
华十二挥动【九节杖】,喝一声:“雷来!”
陡然一声天也惊,可怜树木十年生聚灭!就此化作一杆焦炭,犹有余烟。
这一道雷,直把许多人的裤裆都劈的湿了。
梁姓年轻人这下畏惧了,可之前那股拉扯他的力量却变了方向,一把把他推出,他也只是向前动了一动,但在一群纹丝不动的士兵之中格外凸显,叫华十二一眼就盯上。
“是你用箭射我?”
华十二要问个分明。
梁姓年轻人此刻只好打肿脸蛋充胖子,故作豪气道:“是我用箭射的你!”
“可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更不认得你,你为何要用箭射我?连警告都不曾有过一声,是想直接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