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黑发,白肤,紫瞳。
鼻梁高挺,唇如烈焰,神秘魅惑的瞳孔里透出几分内敛的野性。
东方与西域气质结合的容貌,两种气质偏偏并不矛盾,反而非常巧妙地融合在她的那张脸庞上。
人间绝色,莫过于此。
禄东赞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子不过十九岁,但他已收养多年,原本打算许配给他的次子钦陵赞卓为妾的,然而女子自小学了一身武艺,也习得一些魅惑男人的招数。
这样的绝色女子,是一枚天生的棋子,实在不能让她相夫教子平庸一生。
如今便是用她的时候了。
“故国已灭,不必耿耿于怀,那已是贞观初年的事了,你王族上下三代人卧薪尝胆,数十年却仍无所获,你更要沉住气。”
女子垂睑低声道:“是。”
禄东赞又道:“那位唐国使节非庸碌之辈,你当谨慎行事。若能助我吐蕃灭了吐谷浑,将来老夫挥师东进,未尝不能与唐国一较高下。”
“将那件新兵器的底细打探清楚,顺便杀了唐国使节,对吐蕃帮助很大,对你灭唐国报仇也帮助甚大,吐蕃若得了吐谷浑,老夫答应予尔一国之地,助你复国。”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仍表情平静地行礼:“谢大相。”
“去吧,”禄东赞露出担忧之色,叹道:“除却国仇利害,老夫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女儿,此去敌后,凶险万分,你要小心,事纵不成,也要保重自己,活着回来见我。”
女子恭敬告退,缓缓退出了营帐。
禄东赞坐在营帐内沉思许久,扬声道:“来人,遣使节连夜出发,赴凉州城,面见唐国使节,吐蕃欲与唐国认真谈一谈。”
…………
积石山一战后,整整五日,吐谷浑境内风平浪静。
由于唐军的三眼铳,吐蕃吃了个大亏,在没弄明白这件新兵器的底细前,吐蕃不敢再战,而吐谷浑,也没能力收复失地。
两国居然就这样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硝烟未散的战场上,竟透出几分岁月静好的安宁。
凉州城更安宁,李钦载仍未出使吐谷浑。
本来这趟出使的重要任务就是拖时间,拖到大唐筹齐了粮食,再发动大军狠狠揍吐蕃。
如今既然两国暂时休战,李钦载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大家就这样安静下去挺好的。
大唐的江南和淮南道,此时定是一片忙碌,无数粮食装上大船,经由大运河送到长安。
李钦载在西北拖过去的每一天,都是为大唐积攒胜利的几率。
想想自己的付出,李钦载差点感动到自己,俩字形容,“伟大”。
这几日里,弘化公主几乎每天登门拜访,两人各为其主打嘴仗。
公主殿下强烈要求唐军再次出兵,一鼓作气将吐蕃赶出去。
李钦载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出兵是不可能出兵的,一次立威足够,还真把唐军当成了苦力帮你们舍生忘死拼命了?
弘化公主催促出兵,李钦载反过来劝说可汗夫妇移居凉州,两人的提议彼此都不愿答应,于是谈判一次次地变成了嘴仗,慢慢变成互相骂街,最后拂袖不欢而散。
日子一天天拖着,李钦载觉得自己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好浪费,一点也不着急。
夜幕降临,城内气温骤降,李钦载浑身裹着被褥,冷得直哆嗦,坐在火盆旁仍感到身上一阵阵的寒意。
凉州城地属西北,天气很极端,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冷得哆嗦,日夜温差太大,李钦载很不适应。
火盆旁的矮桌上,立着一只红泥小炉,炉上炖着煮烂的羊肉,香料放得很足,李钦载还让人挖了点蕨菜,洗干净了下到锅里,一顿唐朝版的火锅吃得身上终于有了几分暖意。
刘阿四和老魏也陪着他,两人都熟悉李钦载的性子,倒也没什么拘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三人聚作一堆,果真有了几分梁山泊聚义厅的神韵。
“五少郎不仅博学,厨艺也颇为不凡,小人还是头一次吃这么暖和的东西,一边煮一边吃,哈哈,痛快!”老魏大笑道。
李钦载笑道:“围着火炉吃火锅,是冬天最享受的事,回头我把秘方告诉你,咱们回甘井庄后,你们闲着没事也可独酌。”
刘阿四叹道:“可惜此地太荒凉,远不如长安,就连甘井庄都比不上,五少郎受委屈了,整日困在这座小城里,毫无乐趣可言。”
李钦载笑道:“偶尔能见着过路的胡人商队,倒也不无聊。每日在街上走一走,跟胡商聊几句,颇有收获。”
“能猢狲聊天能有啥收获?”
“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目光就不能太狭隘,我需要知道大唐以外的国家的情况,更想碰碰运气,若能在胡商那里发现新作物的种子,大唐可就赚大了。”
老魏眼睛一眯,突然笑道:“五少郎,今日倒有一支胡人商队进了城,听说吐谷浑境内不太平,特意从祁连山北绕路而来。”
“平白多绕了大半月的路,胡商亏本大了,进了城便到处兜售自己带来的货物,顺便连自己带的胡人舞伎都要发卖出去。”
刘阿四撇嘴道:“胡人身上一股羊骚味儿,他家的舞伎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谁家若买下他的舞伎,就跟被扔进了羊圈一样,味道太冲了,卖不掉的。”
老魏嘿嘿一笑,道:“你还别说,人家舞伎身上都是香味儿,我今日凑近闻了,真的香,长得也是绝色倾城,老魏我阅色多矣,这名舞伎绝对是人间第一等美貌。”
“更要命的是,人家的眼珠子是紫色的,眼睛往我身上一瞟,啧!魂儿都丢了大半,太勾人了。”
李钦载扯了扯嘴角,男人凑一块儿喝酒,喝着喝着话题必然会聊到女人,这毛病仿佛已被刻进了基因里,千百年没变过。
“老魏,有点出息行吗?庄子里的宋寡妇都没睡到,又惦记上胡商的舞伎了?”
老魏摇头:“宋寡妇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早已拿捏了。不过那名舞伎……老魏我有自知之明,人家注定要服侍富贵主家的,我这样的货色怕是睡不到了。”
说着老魏端杯饮尽一杯酒,咬牙恨恨地道:“趁着还能动弹,多割敌人几个首级,多换点田地赏金,赶在那话儿还算争气的大好时光,多睡几个俏寡妇,此生不枉也!”
“老魏壮哉!鸿鹄之志,当浮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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