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叫朱棣正文卷第二百三十四章一群弟弟四位藩王尚在迟疑之中,就已经被包围了。而且涌过来的侍卫各自拿着兵器,凶神恶煞相仿,恨不得把他们几个给吃了。
朱高燧这个混蛋更是大声叫嚷,“护驾,护驾啊!”
不对劲儿啊?
明明是要找徐景昌算账的,怎么变成了刺王杀驾?
我们不想弑君,半点也不想啊!
代王朱桂的脑筋还是更灵活,急忙大叫,“不要误会,我们是找徐景昌的,别误会啊!”
朱榑见风向不对,也跟着嚷嚷,“我们是来见陛下的,不是图谋不轨……徐景昌,你陷害我们!”
此时徐景昌早就跑到了大殿里面,朱棣正在端坐,看到他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就忍不住责备道:“好歹也是朝廷重臣,马上就要成亲了,没有个庄重,成何体统?”
徐景昌忙道:“陛下,非是臣不庄重啊,实在是事情太大了,不得不如此。”
“多大?还能造反不成?”
徐景昌道:“属实是有人造反,臣现在就要弹劾齐王朱榑、代王朱桂、辽王朱植、谷王朱橞……四王杀进来,有谋刺陛下之心。”
朱棣眉头紧皱,哼道:“他们人呢?给朕带过来!”
很快,朱高煦和朱高燧就押解着四位王爷,从外面进来。
见到了朱棣,这四个人可冤枉透了,“陛下,臣弟被欺负了,求陛下给臣弟做主啊!”
“徐景昌不安好心,他陷害忠良啊!”
“陛下,给臣弟们做主啊!”
……
朱棣眉头紧皱,他们如此争吵,朱棣也听不明白,只能哼道:“都安静点,朕还没糊涂,一个一个说。”
四位王爷立刻闭嘴,他们正迟疑谁先说……徐景昌见缝插针,“启奏陛下,方才四位大王嚷嚷着要杀了臣,不信陛下可以询问,是不是这回事?”
朱棣眉头紧皱,看向几个人,“徐景昌说的可对?”
齐王朱榑道:“是有这么回事,可是……”
“住口!”徐景昌突然怒喝道:“陛下,臣身为锦衣卫大都督,天子近臣,他们要诛杀臣,便是清君侧啊!”
朱棣听在耳朵里,脸色骤然一变!
天子神圣,非比寻常……所以想要造反,最好别直接攻击天子,而是说天子被身边近臣欺骗,所以要清君侧。
至于最后君会不会也被清理掉……看看朱允炆就知道了。
朱棣刚刚上演了一出完美的清君侧,更是让这三个字在大明朝有了特别的意义。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朱棣带着雷霆之怒,质问四个臭弟弟。
齐王等人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被徐景昌坑了。
“陛下,徐景昌隔绝内外,不让我们面君,他才是奸佞,陛下必要信他的。”
朱棣怒视着朱榑,哼道:“朕问你,伱们是不是要杀徐景昌?说没说这话?”
朱榑浑身一震,气势不复。
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时站出,“启奏父皇,儿臣们看得清清楚楚,几位王叔追着定国公,气焰嚣张,十分跋扈!”
这四位藩王都哭了,两位侄子啊,咱们是一家人啊,都姓朱,你们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齐王,朕问你,说没说要杀徐景昌?”
面对朱棣再次质问,齐王不得不承认,“臣弟就是一时气话,臣哪有这个心思……”
“不要说了。”
朱棣豁然站起,大怒道:“朕一向爱护你们,皇考和皇兄都走了,朕用尽了心思,照顾你们,体恤你们……建文削藩,要不是朕救了你们,还不知道活下来几个?朕不求你们顾全大局,一心为国,可你们也不能如此狂妄大胆!”
朱棣走到了朱榑面前,伸手戳着他的脑门,“你知道定国公是什么人不?他是平章副使,锦衣卫大都督,又是詹事府詹事,少保太子太保……朕把教导皇子的重任都给了他。如此重臣,你们也敢追着他到处跑?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干。朕问你们,那些地方官吏,地位不如徐景昌的,又不在北平,远离朕的眼睛。你们是不是随意打骂,予取予求?”
朱棣虽然没有以清君侧谋反的罪名收拾四个人,但是说话一句比一句重,居然提到了他们在封地胡作非为的事情。
四位王爷终于感觉到了不妙,四哥这是借题发挥啊!
朱棣继续责骂道:“身为宗室藩王,你们要以身作则,表率天下。不能败坏咱们大明的江山,不能给皇考丢人!”
朱棣十分感慨,“朕当初受封燕王,立刻就去了凤阳,在凤阳的时候,朕要知道民间疾苦,要知道皇考创业不易,要学着怎么当个藩王……你们年纪小,就藩晚,父皇疼你们,没让你们受苦。结果你们就越发胡来,当真是忘了,咱们朱家上溯三代,到底是干什么的!得志猖狂,欺凌百姓,你们扪心自问,不惭愧吗?”
这一下子,把朱棣对藩王弟兄的不满,全都释放出来,一顿臭骂,把他们都骂傻了。
齐王只能跪地磕头,“四哥,小弟们一时糊涂,请四哥高抬贵手,给小弟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小弟们一定洗心革面……”
“晚了!”
朱棣突然怒喝道:“皇考当初没有警告过你们吗?你们又何曾把皇考的话放在心上?到了现在,只怕更不把俺这个四哥放在眼里了。儿大不由爷,更何况是兄弟。你们今天追着徐景昌,看似无心之举,实则就透露出你们毫无敬畏,根本不把国家法度放在心上。看到你们如此,朕真是痛心疾首!”
朱棣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们,又下不去手,身为兄长,当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四位王爷也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哀求。
此刻徐景昌看在眼里,急忙站出来,“启奏陛下,臣以为四位大王的举动虽然狂妄跋扈,但终归是大明宗室,太祖皇帝亲子,陛下的手足至亲……想来他们也不是无药可救。”
朱棣翻了翻眼皮,“告他们状的是你,求情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徐景昌道:“臣属实担心他们有意造反,但是臣听了陛下的话,又心有所得。当年太祖皇帝让陛下去凤阳,体会民间疾苦,陛下获益匪浅吧?”
朱棣点头,“那还用说了……朕是一路走着去的,每路过一处,就借宿百姓之家,和老百姓吃一样的东西。等到了凤阳,又去四处走访,知道当初皇考的艰难,更是下地耕田。还遇上了蝗灾,救济灾民。”
追忆过去,朱棣十分感慨,“身为宗室子弟,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更不能不知民间疾苦,肆意妄为,败坏朱家基业。”
徐景昌立刻道:“吾皇圣明……但是臣也要说,经过了多年,此时再去凤阳,只怕也没有了当初的心境,陛下似乎应该另外想办法,帮着几位王爷选一处学堂,好好体悟这些事情,方能当好这个王爷。”
朱棣略思忖,点头道:“你说得对,属实要办一个学堂,专门教导宗室子弟……对了,徐景昌,你不就有办学的经验吗!跟朕说说吧。”
徐景昌笑道:“陛下,这办学最忌空谈,尤其是宗室子弟,不能只是学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应该对症下药,教导真正的本事。一个藩王,要精通军务,能够带兵,武学课程少不了。藩王还要懂得民政,财税,刑名,大工,河道……其余天文、历法、医学,也要涉猎。总之,他们需要广博涉猎,品学兼优,如此才能胜任藩王职责。”
这四位王爷听着都迷糊了,要让他们成为文武全才?
是这个意思吗?
朱棣笑着点头,“徐景昌,你说的不错,朕很赞同……你能把这个学堂办好吗?”
“启奏陛下,难度还是有一些,不过臣信心十足。如果陛下能把王府的俸禄转给臣办学,那就最好不过了。”
朱棣哼道:“不行,你不要乱动心思,朕岂能抢夺兄弟们的俸禄,你简直是出馊主意……但是办学又不能没有钱。这样吧,将王府三卫暂时裁撤,这笔钱转给你办学,等他们学好了,可以担任藩王,朕在给他们安排人马。”
“陛下圣明!”
徐景昌简直要给朱棣磕头了,你朱老四才是真正狠,藩王俸禄虽然不少,但毕竟只是一个人,可王府三卫,最少也有五六千,攘夷塞王的兵马更多,裁了他们的兵权,能节省下来的开支,岂是俸禄能比的?
他们一唱一和之间,已经把几位藩王安排得明明白白。
齐王等人也不是傻子,尤其是齐王朱榑,他脾气最大……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落到徐景昌手里当学生!
“四哥!你这么对待小弟?实在是让人寒心!你还不如杀了小弟,让我去见皇考,求他老人家做主。”
“住口!”朱棣勃然大怒,“你在说什么?”
齐王一怔,也感到了惶恐,伏地请罪。
这时候徐景昌又道:“陛下,臣以为齐王此言此语,正说明他要进学堂,好好读书明理,陛下切莫不教而诛。”
朱棣冷冷道:“你能教好他?”
徐景昌坦然道:“不就是区区一个坏学生而已,一点也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