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愚高声喊喝:“宋某看你们不像打家劫舍的强盗,为何拦阻道路,抢夺财物,害人性命?”刚才逃跑的拿刀壮汉跟身旁的中年男人指指画画地说了些什么。那中年男人手持一把铁镐,向前一步,高喊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给我们做主倒也罢了,还不让我们活。别看你厉害,今天你也过不了这鬼门关。来呀,准备。”随着喊声,“山贼”的队伍分开了一道缝,十几个汉子推出了一辆铁桶车。宋启愚不知对方搞什么名堂,向前提了提战马,高声问:“你们有什么委屈可否跟宋某说说,也许我能帮你们伸冤。”中年男人冷笑着说:“你休想蒙我,先前是矿监,后来是县令,前些日子又是那个什么鸟监军,都说要还我们公道,可最后还不是想灭了我们。”宋启愚本想再向前提马,可被对方喝止住。宋启愚勒住战马,继续说:“乡亲们,我虽是朝廷命官,但我也是山西人,现带着家眷回乡省亲。你们遇到了难处,尽管开口,至于能不能为你们做主,我不敢说,但我一定会帮忙。”那群“山贼”听了宋启愚的话,很多人都低头哀叹。中年男人说:“看在你是山西人的份上,我就给你讲讲,让你死个明白。我们这个地方原是山美水美的鱼米乡,出产小米、苹果、梨还有鱼虾,对了,还种桑养蚕。那时候,我们这儿是个大乡,人也多,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中年男人看了看身边的乡亲,接着说:“可是二十年前,这周围的山里开出了一座银矿和一座煤矿。当时的晋王就强占了这片土地,不准我们耕种,强行把我们迁到山洼居住,还逼着我们给他挖矿。”男人的言语开始由悲戚转为了愤怒,“晋王倒台后,朝廷派来了该死的矿监,他不把我们当人看,给我们吃猪狗食。我们没白没黑地干活,可到最后,最后却,却连家人都养不活。我们找矿监理论,却有七八个人被矿监抓去活活打死了。”中年男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那矿监给我们涨了些工钱。但没过几天,他见没人敢闹了,就更不把我们当人看了。去年矿上塌了坑,他竟下令封了那口矿洞,对死在里面的四十几个人,每家只赔了一吊钱。家属不服告到县里。那狗官,那狗官竟又通知了矿监。他们派出打手扮成强盗又杀了我们几十个告状的乡亲。”中年男人紧紧地攥着铁镐,咬牙切齿地说:“当晚,我们全乡三四千人暴动,杀了那该死的矿监。县里的狗官逃到了省城,禀告了监军。这个不是东西的监军先派人来稳住我们。之后,他,他这个王八蛋竟说我们是土匪,派官军围剿了全乡。”宋启愚听得热血奔涌。他高声说道:“乡亲们,你们受的苦我来管,一定还你们公道……”恰在此时,那个拿刀的壮汉指着宋启愚说:“他、他、他使诈。给、给、给、给我点火。”说着,他抢过别人手里的火把,在“铁桶”下面烧了起来。就听一声巨响,宋启愚只见一团火球向自己飞来,霎时就到了身前,他下意识地向后闪身并猛勒缰绳。那火球重重地砸在宋启愚身侧的山石上,崩裂出无数小石块。宋启愚坐下的战马被石块击伤加之受惊过度,竟腾空跃起,狂跳不止,又肆意往人群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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