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闻言顿时语噎,脸青一阵红一阵,恼怒道。“难道秦相公就要见死不救吗?”赵清雪没有回怼,只是深深的盯了一眼顾老爷,语气平淡的说道。“顾老爷还是先把诊金与病人一同带来再说吧。”说罢,吱呀一声,大门重重的的关上。吃了闭门羹的顾老爷气急败坏,咬着牙怒道。“贱婢!”果然骄主出恶奴,也只有那人能养出如此贱婢!顾老爷心里一团火,却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赵清雪踩着轻盈的步伐穿过庭院,踏踏的脚步声传进书房。“二青,公子呢?”她站在门口往里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秦墨的身影。二青闻言从满桌的书稿里抬头,板正着脸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老师去了后面药房,做实验去了。”“哦哦。”赵清雪转身欲走,忽的又猛然回头说道,“二青,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没有啊。”二青一脸茫然,仍旧是那副木头脸。“是吗?”赵清雪一脸疑惑的走开了,而后熟练的拐进了内院药房。这处药房是由一处干燥的空房腾出来给秦墨做实验所用,接着改造池塘的机会,秦墨顺带着让工匠把药房也改造一番。赵清雪并没有直接迈进药房,而是在在门外淋浴了片刻,换了一身衣服,鞋底全然换去。穿着秦墨特制的衣服,将头发全部包好,带上消毒过的布口罩,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药房地面被铺上了打磨过的木质地板,空气中掺杂着消毒酒精的特殊气味。几米长的木桌实验台上,秦墨正聚精会神的正在撕扯着棉条,手上戴着消毒过的羊皮手套。“公子,这是什么?”赵清雪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秦墨掏出一盒食盒,一旁放着即棕色的糖浆与磨碎的粉末。“柑橘。”秦墨瞥了赵清雪一眼,揭开食盒盖子道,“要来一点吗?”闻言,赵清雪凑过头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食盒里盛放着几个柑橘,上面长满了青色的霉菌。“啊!公子,这橘子已经发霉了!”“我知道。”秦墨说道,“我要用来入药的,能救命的。”说完,秦墨同时在心里补了一句,也可能是杀人的毒药。“这霉点也能入药?不会吃死人吧?”赵清雪被吓得不轻,连忙后退说道,“公子,霉点会害病的,快扔掉!”秦墨也懒得和赵清雪科普什么是土法制作青霉素,一方面赵清雪接受不了,另一方面青霉素这玩意太娇气,古代这条件几乎提取不了青霉素。土法提取只能获取并不算纯的菌种,并且青霉素中可能会混入有毒的展青霉素。这玩意没法分辨,只能选用展青霉厌恶的柑橘做培养物。而后是挑选,尽量挑选青一些的菌落。先不论各种培养提纯分离的难度,即使最后得到了青霉素也很难保存。青霉素在液体中很容易挥发,最好的办法是把液体变成固体,也就是用化学干燥机做成干粉。可问题是,这大明朝电都没有,哪里的干燥机。限于各种条件,秦墨只能退而求其次选用化学书里最为常见的砂土管保藏法。保藏的前提是青霉素的有效性,而完成这些,秦墨不仅要满足青霉素各种恒温条件,还需要培养二代菌种,完成动物实验。一想到这些,秦墨头都大了一圈。“不能扔,这玩意将来会比金子都贵上百倍的。”秦墨说道。“公子又在哄我了。”赵清雪自然是不信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秦墨指挥起了赵清雪让其给自己打下手。本来二青最适合干这份工作,但二青还在书房完成作业,这个想法也就作罢了。赵清雪虽然嘴上咋咋呼呼的,但到底还是心细的,两人配合之下,半天后终于完成了初代的培养。做完这一切,秦墨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赵清雪离开了药房。两人换过衣物,重新回到了院落里,秦墨一把躺在摇椅上,闷哼一声问道。“顾府又来人了?”“嗯,顾老爷亲自来了。我将公子教我的话都说了,人估计已经回去了。”赵清雪站在一旁扇风道。“一万两是不是要得有些少了?”秦墨忽然问道。赵清雪不知道怎么回答,五千两足够一户寻常家庭温饱一辈子。一万两,在公子这里要得还真不多。顾府是东城首富,金银再好,却不能救命。况且,顾府毕竟是负了公子。公子在明知道救人惹祸上身情况下,仍旧是出手了。顾府却过了河拆桥,冷眼旁观,一千两就能换公子一条命吗?若是寻常人,在那东城十六医的手段下恐怕命已经丢了。“少了。”“那等顾府再来,再加五千两吧。”“好。”.......“祖父,您找我?”王家某个院子里,王显祖恭敬地跪坐在堂下,抬起头看着那个两鬓霜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王继扫了一眼自家的纨绔孙子,微微皱眉问道。“近日读了什么书?”一说起读书,王显祖整张脸瞬间就垮了下去,委屈巴巴的说道。“这几天听父亲的话,大多都在为祖父的病与秦府走动,未来得及看书。”听着这话,王继嘴角直抽抽,恨不能将儿子拉进来抽王显祖,还特意牵扯上他。虽然王继对儿子辈都很严厉,但唯独隔代亲,与孙子孙女辈相处都很慈祥。即使以前忙着,偶尔也会派人问问自家孙子孙女都在干嘛。这几日病了,抽空将王显祖叫了过来。没想到这混账如此滑头,真是欠抽!最终还是没有抽,毕竟隔代亲,王老大人忍住了。看着自家装蒜的孙子,王继端起茶杯问道。“你常去那秦墨府上?那秦墨这几日又在做什么?”“秦相公近日在修鱼塘,想要做得大一些,说是好玩。”王显祖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其余的时间就是在睡觉了。”“不过,秦相公府上的饭菜倒是一绝,比那天仙楼里的酒菜还要美味。”王显祖很没有出息的砸吧着嘴。王继喝茶的手抖了抖,脸上微现怒色。“胡闹,秋闱在即,这小子怎么能如此堕怠?纵情玩乐,此般如何中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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