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墨又和一身道袍的张春明出了门。南城繁华,但普遍都比较穷。遇到看着条件实在不行的,秦墨甚至都要往里面垫银两。但好处是,双道人的口碑刷起来了。至于烧符水这种事情,张春明也是对人下菜碟,遇到难缠的就大摆龙门阵。什么符水,祈福一条龙服务全给上了。<w.若是遇到真正想治病的,他反而只是念经祈福一番,剩下的就交给秦墨。双全手不愧是双全手,秦墨在没有手术装备的情况下,勉强靠着极强的临床知识与从小积累的中医知识。硬生生中西结合的,将几个重症乃至于临死的人给拉回来了。有时候,张春明在一旁看得都有些腿打软,秦墨路子太野了,使得那些手段大夫看了都会吓得捂住眼睛。特么要是治不好了,那不得留只手在那。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一切得益于二青真的将基础的外科缝合的手术设备做出来了。纯钢内加入铬制作出来的就是不锈钢,锋利的刀口能作为手术刀使用。但是不锈钢手术刀不耐磨,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制作出来之后,还要经过九十道的消毒工艺,包括高温消毒与酒精消毒在内不等。消毒完成也不能投入使用,得送往赵清雪的药方,让她进行多组对照实验,确保手术刀与缝合器材能够投入使用。明朝初军医早就有外科手术的经验,只是对于消毒杀菌体系还有一个成体系的认识,即使有某个大夫或是军医意识到这一点,却也说不明白。秦墨最大的优势则在于他有着成体系的医学知识架构,并且他出身医学世家,中西医并举,无论学什么都很扎实。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或许秦墨自己都没想到,那些刨根问底的学习习惯,在现代没让他有什么卵用,骤然来到六百年前却大放异彩。六百年前的病理与病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变种。有些病,短命的人一辈子也得不了。理论上,秦墨现在就差一套完整的现代设备了,分分钟对疑难杂症就是降维打击。现实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非是自己破开的,否则怎么都不会让你动刀子切开的。秦墨倒是也无所谓,不让治就不治呗,下一个更乖。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再度添了一个新人。二娘不知道从哪里要来的一个丫鬟名唤问秋,看着容貌姣好,气质大方。一双眼睛总是笑眼盈盈的,彷佛能掐出水来。人既是二娘找的,秦墨也没多问,该干嘛干嘛。弘治十四年十月,上任短短一年的老天官倪岳卒,朝野倾动。为大明殚精竭虑的老大人病逝,吏部尚书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朱右樘对倪岳这等有能力的文官又爱又恨,到了后期更多还是无视。说的好听点是仁和,直白一点就是摆烂。入夜,秦府西厢房。房内灯火透亮,摆着几盏琉璃花灯。秦墨坐在桌前盯着那灯看着,眼里不住的流露出羡慕。“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一盏。”二娘笑了,轻声说道。秦墨愣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二娘也愣住了,随后扑哧一笑,笑意盈盈地问道。“银两都花完了?”“最近花银子的地方倒是多,总会坐吃山空,没办法。”秦墨叹了口气,坦率的说,对于半夜进二娘房间他没有任何不适。秦府没有外人,她不在乎,自己也不用扭扭捏捏的。更重要的是,倪岳病逝的一手消息还是二娘先告诉他的,那时秦墨就已经意识到二娘在京城的势力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用我的?”二娘又问,眼里带着捉弄的笑意。两人的对话总是如此,漫无边际,说着说着不知道又跑题去了哪里。并且二娘总喜欢暗戳戳的给秦墨递软刀子,这让秦墨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xp,或许是轻度的s。“不太好吧。”秦墨人在屋檐下,只能顺着她的套路演。“以后总归是你的。”秦墨记得二娘上次说过类似的话,这次又出现了,带着彷佛小孩拙劣的恶作剧一般的狭促。他没耐心了,饮了一口水,将杯子放下。“借钱。”“我的本就是夫君的,何来借这一说?”二娘盯着他,眉眼是弯的。虽然秦墨知道二娘和自己一样,不可能成为谁的附庸,所以他一开始也没对二娘有任何不一样的心思。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二娘笑起来的模样简直能晃了人的三魂七魄。就像是画卷里走出的冷美人,她彷佛知道自己很可爱,娇柔造作这个词语用在她的身上简直快要直接融化了。救命,秦墨心中暗道,今天是全地球人类发病没带上自己的日子吗?“王卿婉,你是吃错药了吗?”秦墨压低了声音对其说道。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压低声音,整个西厢房只有他们两人。问秋去了找赵清雪,天知道她们两怎么能那么快玩到一起去。“夫君。”二娘又喊了一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秦墨有些被吓到了。闻言,二娘又恢复了正常,说道。“我只是试试。”“试什么?”秦墨懵了。“清雪妹妹教的,试试我是否对你有意。”二娘说道,“我不知道对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秦墨长吐一口气,瞥了二娘一眼道。“赵清雪最近还是太闲了,得给她加点任务。”二娘不置可否,望着秦墨喝过的杯子,平静问道。“你觉得圣上会点谁接任老天官的位置?”话题再一次大转折,秦墨习以为常,脱口而出。“兵部尚书马文升,估计现在任命早就已经下了,只是留着不发而已。”“为何?”二娘只是静静听着。“倪大人刚病逝,那边最少得停半天意思意思,估计诏书早就拟好了。圣上信道好斋醮,近年来宠幸传奉官导致官员沉冗。”“马文升一上台肯定会对传奉官下手的,马大人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修道的传奉官,君臣关系哦......难说。”“嗯。”二娘忽的拿起了秦墨的杯子喝了一口。“???”秦墨满脸问号。“我就是试试。”二娘脸上神色如常,彷佛试试就只是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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